“嗯”荣陶陶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发出了一道鼻音。
耳边是寒风呼啸的声音,稍显模糊的视线里,是正上方的床板。
这里是哪?
荣陶陶反应了好一会儿,眼中渐渐有了焦距,这才意识到自己是在南极训练营里。
哦,对。
我来了南极洲,在这里待了很久很久了。
荣陶陶深深的叹了口气,进入了虚空漩涡之后,没能寻到莲蓬的气息,又没有了空间裂缝撕扯过后,他一直紧绷的神经松懈了下来,似乎就这样睡过去了。
“首长,您醒了。”冯源拿着一杯热茶,缓步走了过来。
“谢谢。”荣陶陶接过铁质茶缸,滚烫的茶水温暖着他那冰凉的手掌。
“吸溜哈”
南极训练营里的他浅浅的呷了口茶,虚空漩涡之中,蜷缩着的夭莲陶也睁开了双眼,意识逐渐恢复清明。
稍显漆黑的地窖里,只有云朵阳灯散发着暗金sè的幽幽光芒。
地窖?
荣陶陶摸了摸身下柔软的云朵阳灯,看来自己昏睡过去之后,爸爸妈妈做了很多事情。
身下的云朵阳灯足有一张双人床那么大,显然是出自荣远山的手笔。
荣陶陶小心翼翼的坐起身来,扭头望去,只见荣远山静静的坐在一旁,他的膝上还枕着一个熟睡的徐风华。
一个多月的漫长南极之旅,让众人身心俱疲。
如果只是赶路也就罢了,再怎么恶劣的风雪环境、冰川雪山,都不会给荣家人带来多大困扰。
问题是,他们需要时刻警惕随处开启的空间裂缝,时时刻刻与死亡作伴。
心态上的疲惫,才是最折磨的。
荣远山意识到了荣陶陶醒来,他急忙竖起一根手指,抵在唇边,做出了噤声的手势。
荣陶陶乖巧的点了点头,母亲侧卧在云朵阳灯上,那随意搭在云朵上的手掌处,还躺着一只小黑猫。
小黑猫的睡姿很霸道、也很憨萌,娇小的身体陷进了云朵大床里,竟然是四仰八叉的躺着,将徐风华的手心当成了枕头。
看到这一幕,荣陶陶的心情好了不少。
话说回来,小煤球不觉得后脑勺冰凉冰凉的么?
徐风华的手心寒冷刺骨,小家伙的脑瓜仁都得被冰镇得生疼吧?
荣陶陶开启了松雪无言,在父亲的脑海中留下了一则讯息:“爸爸也睡会儿吧,我守着。”
荣远山轻轻颔首,背倚着墙壁,缓缓闭上了双眼。
暗金sè的光芒下,荣陶陶望着周遭的岩石,心中也暗暗的叹了口气。
他有些迷茫了,不知道下一步该如何了。
找它吧,那个陪伴了他最久的老朋友,总是最信赖的伙伴。
缓缓的,荣陶陶抽出了一柄方天画戟,只是无论他再怎么小心,丝丝魂力的涌动依旧惊醒了徐风华。
她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看着眼前执戟的孩子,声音中带着一丝特有的慵懒睡意:“淘淘。”
“嘘。”荣远山一手轻轻拍着徐风华的手臂,三两下之间,徐风华再次合上了惺忪睡眼,沉沉的睡了过去。
无论是荣远山还是荣陶陶,在他俩身旁,徐风华总是能安下心来。
荣陶陶心中有些愧疚,将额头贴在了冰凉的战戟头部-井字形上。
脑海中一遍遍过着方天画戟的技艺。
只是这一次,荣陶陶的武艺世界里不再只有一人一戟,而是多了一个假想敌。
鬼师·二尾。
荣陶陶不知道自己是否该憎恨她,因为他对她的情感是真挚的。
在他年幼无人相伴、无人可依的两年时间里,她和她手里的教棍就是荣陶陶的全部。
只不过,师徒二人的情感似乎并不同步。
她一直是居高临下的那一个人,沙沙的嗓音极具魅力,却总能说出些冰冷的话语。
包括她给他设定的目标。
荣陶陶在苦苦追求的路上,已经不太确定这段师徒关系是否纯粹,他又是否真的只是她手里的一个玩具、或是一枚棋子。
“呵。”荣陶陶深深的吸了口气,思绪杂乱,脑海中的演武画面也愈发的没有章法。
也许你真的是神明吧。
我也只是被你选中的几分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