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庶族, 好不容易才求得读书识字的机会,飘零多年才投在柴县令门下,这一次回乡,可能就要断绝前途,一生在劳作于田野之中了。
别说抱负,怕是连温饱都成问题,但……继续留在上蔡心中实在抑郁。
幕僚和主公犹如情人,本该互相信任,亲密无间的,但自汲渊在其中横插一脚后,柴县令对他越来越不满,以前他的建议柴县令总能听取,而现在,他十个想法,柴县令能质疑九个。
现在离开,他和柴县令间还能有一分情谊,再留下去,他们只怕要成“怨侣”,到时候他性命能不能留住都成问题。
常宁毕竟跟随柴县令多年,并不想与他闹到这个地步。
他抬头看向赵含章,纠结不已。
赵含章立即道:“先生若肯到含章身边来,柴县令那里我来说。”
常宁垂下眼眸问道:“女郎身边已有汲渊,以汲渊之才,女郎哪里还用得着在下呢?”
赵含章却听出了他的动摇,立即道:“先生之才与汲先生不一样,汲先生跟在我祖父身边,习的是谋士之道,而先生跟随柴县令多年,于民生经济上另有见识,虽然与先生来往不多,但仅仅几次见面,含章便心折不已。”
话说到这里,赵含章想到他们现在什么都是刚刚开始,收留了这么多难民,最需要的就是搞活民生经济的人。
赵含章心中瞬间做下决定,目光闪闪的看向他,“先生肯到含章身边来帮忙吗?”
常宁垂下眼眸思考,半晌后道:“我得再想想。”
赵含章便请他喝酒,“那含章等着先生的好消息。”
常宁瞬间压力颇大。
他喝了一杯酒后起身离开。
赵含章回到别院,汲渊已经等在书房,立即问道:“如何?”
赵含章道:“他还没答应,但他态度软和了。”
汲渊沉思道:“常宁对外人虽凶狠,但对内里却有些心软,柴县令虽愚笨,但对他还算不错,又于他有知遇之恩,他已看出女郎对上蔡的必取之心,也能猜出女郎用他志在上蔡,他只怕不愿与柴县令交恶。”
赵含章都囔道:“我也没有说要和柴县令交恶呀,我们先求同嘛,实在不同路,再分开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