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了赋税,大家手头还剩下一些,省一省应该可以活到明年四月。
但赵含章却不能那么爽快的把赋税给何刺史,这也是无奈之举,若不表现得艰难些,何刺史还以为汝南郡很宽松呢。
所以不管是她欠的军粮,还是汝南郡秋税,她都分了两批运送出去,每次都要和何刺史书信来往,亲切交流,告诉他,她是用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筹到这么多粮食的,再多的,她只能努努力,但她觉得一定筹不到了。
再逼下去,汝南郡不知要死多少人。
有了灈阳的前车之鉴,何刺史也不想逼汝南郡太过,何况,他曾是汝南郡太守,多少是有些感情的,因此睁只眼闭只眼的放过他们。
赵仲舆的信和何刺史的回函便是一前一后到的。
才收到何刺史这么好的消息,赵含章在拆开赵仲舆的信时脸上都是笑眯眯的。
待看完信,她脸上只有沉凝了。
汲渊默默地坐在一旁不言语,他知道,女郎和赵仲舆的利益是有冲突的,而且还有恩怨。
虽然赵含章早就表达出不怨恨,但汲渊同样隐约感觉到,她从不曾忘记,甚至很记仇。
她如此圆滑周到,但自郎主下葬后,她就不再给赵仲舆写过信,每次要什么,探什么消息都是通过赵铭操作。
见她沉肃,汲渊便问道:“赵族长信上写了什么?”
赵含章毫不在意的将信递给他。
汲渊顿了一下才微微弯腰,伸手接过。
赵含章道:“洛阳危急,朝廷危急,嗤,叔祖都能看到这一点儿,朝中明白这一点儿的人显然不少,但他们不思救国救民,要么是想着自己,要么是为宗族打算,也难怪朝廷会危急了。”
汲渊却是难得称赞赵仲舆,“赵族长能以大局为重还是很识大体的。”
赵含章没有否认这一点儿,抬了抬下巴道:“正好铭伯父在此,将此信送去给他看吧,也安一安他的心,我和叔祖父是斗不起来的,让他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