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现在与母亲族人分离,难道她不想回豫州吗?
北宫将军带着的西凉军难道不想回西凉吗?
赵含章写到这里一顿,着重写起北宫纯和西凉军来,他们是为救洛阳,救大晋而来,离家已三年,为了回乡,一再的努力奔波,但到现在,他们也没能回去。
难道真是那道关隘拦住了他们吗?
自然不是的,是他们身上的责任,是他们想要救洛阳,想要救大晋,所以才迟迟回不了故乡。
赵含章恳求他们留下,留在洛阳,至少三年内不走,三年之后,去留随意。
赵含章在末尾写道:“由此发生的生死离别,人伦痛楚皆算在我身上,由我承担报应,只愿洛阳能守住,不使匈奴南下,天下涂炭。”
赵含章写完,放下笔,也懒得再检查,叹息一声后交出去,“将此书交给汲先生,请他润色一番后张贴出去吧。”
一个小姑娘躬身接过,转身就要退下,赵含章这才看清楚她,叫住人道:“你是……乙贵?”
赵乙贵回身,灿烂的笑起来,大大行了一个礼道:“是,女郎,我通过了学堂的考试,先生许我们进县衙工作了,范治中选中了我,便让我跟着她一起了。”
范颖去谷城,料到自己不会那么快回来,这边事也不少,就留下她与汲渊交接,做些杂事。
范颖升官了,成了赵含章的治中从事,而她是范颖的手下,范颖不在,这种文书递送和处理就是她来做,不过有很多她还不会,也就能帮忙递送和分类。
赵含章欣慰的看着她,点头道:“好好干,将来这天下是靠你们来治理的。”
乙贵忍不住羞涩一笑,忍了忍,还是没忍住,仰起头来星星眼看着赵含章,“女郎,我成绩好,先生特许我姓赵了,我现在叫赵乙贵,女郎的赵。”
赵含章微愣,然后起身拍了拍她的脑袋,笑道:“去吧,把稿子给汲先生送去。”
“是!”
赵含章看着她小跑着离开,一早上沉重的心情好转,至少她做的已有了成果不是吗?
就算只是改变了一个人的命运,那也是值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