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淞张了张嘴,半晌说不出话来。
赵申则是若有所思的看了赵淞一眼,然后问蒯邑,“你们北上时最多有多少人?”
蒯邑:“两千三百余人。”
赵淞身子就晃了晃,赵申连忙扶住他。
赵淞哽咽问道:“这么多人,就只剩下这些了?”
蒯邑道:“有一些中途走不动了,便留下,也不知他们能否找到衙门救济活下去,更多的是饿死病死了,路上皆是白骨,老先生不必伤心。”
赵申就叹息道:“幸而上天垂怜,赵氏能够一直安居西平,当年被石勒攻打时守住了坞堡,三娘又一直强势,不然,赵氏若南逃,也逃不掉这样的命运。”
赵淞嘴唇抖了抖,没说话。
一直叽叽喳喳的赵瑚都安静了下来,沉默的坐在车辕上。
蒯邑听到赵申的话,眼睛大亮,连忙问道:“公是西平赵氏?”
在赵申点头后,蒯邑扑通一声跪下,哐的一下就磕在地上,“求赵公救命,天将降雪,这些老弱妇孺今晚若无落脚之处,怕是要冻死,求赵公救一救。”
他身后的百余人也呼啦啦跪下,冲赵淞深深的一拜。
赵淞连忙伸手去扶他,但蒯邑没有得到确定的话,就是不肯起,坚定的跪着。
赵淞就瞪向赵瑚。
赵瑚小声滴咕道:“您都自己做主了,我还能反对不成……”
赵淞就道:“快起,我让人生火烧水,大家快进庄子里御寒取暖。”
蒯邑这才起身,然后回身朝一辆简陋的牛车跑去,从车里扶出一个脸色苍白的青年男子,“郭先生,赵公大恩,容我们在此歇脚度过寒夜。”
赵淞好奇的看去,正对上青年看过来的目光,两相碰撞,只见青年高高扬眉,将他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后笑道:“好一番气度,公的荣华尽在后辈。”
目光挪到赵申身上,似笑非笑,“公子锋芒毕露,自负高傲非长久之道,将来若不能收敛己心,恐怕祸及自身。”
赵申心中鄙夷,并不以为然,“兄台是哪里来的神仙人物?”
青年笑道:“在下河东郭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