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盛夏岂容秋风吹?(6k)

“你们瞧,这法术好好是好看,但就是持续不久,真是奇哉怪也。”

“哈哈哈”

杨长话音刚落,乔、马两人同时发笑。

他正打算回问,乔道清主动做出解释:“二夫人只学了法术,却没学纳气入体法门,她此时丹田如同空池塘,光靠下雨存不了多少水,自然无法让法相持续。”

“原来是这样,先生可有法门?”

“我的法门不合适她,还是让马兄传授为宜。”

“嗯。”

马灵欣然点头,指着正堂后方说道:“二夫人天资极高,马某很荣幸传她吐纳炼气法,请于后堂看我演示。”

“我可以跟去?”

“当然。”

杨长并非小人之心,而是也想学炼气法。

三人步入后堂,听了杨长把心里话说出,马灵倏然笑曰:“修习法术要看机缘,并不是一腔热血就行,我下面一边演示一边讲解,杨观察不信可以跟着试.”

“哦好.”

杨长当即心里一沉,估计自己没啥希望。

果不其然,赵福金跟着马灵练习吐纳,不一会就说自己腹部感觉到热气,而杨某人只能摸着自己肚皮感叹。

想起之前乔道清比喻,杨长大概明白怎么回事。

他现在没有解锁炼气境,也就是自己池塘都没挖好(丹田),用什么去承接灌入的水源?

二仙山,还得去。

乔道清安顿完老母,本打算第二天就离开沁州,结果马灵因欣赏赵福金天分,在当日中午饮宴之后,又在杨府前院住了三天。

马灵不但教吐纳炼气法,也教如何用法术防御与攻击,至于神行法也没有藏私,甚至绝技风火二轮也倾囊相授,完全把赵福金当作亲传弟子。

按照严格意思来讲,赵福金与马灵本有师徒之谊,毕竟是用武能、徐瑾的掉落,解锁炼气境、学会金系法术。

当然,这其中关节,只有杨长知道。

赵福金被马灵指点几天,法术修为有了长足进步,幻化的衣服、武器能保持很久,杨长还配合她试几招。

她独特的金剑术(变种金砖法),与乔道清与公孙胜水火法不同,没有直接摧石断金之能,只能对人或动物起作用。

赵福金此时法力弱,打在杨长身上没感觉,但马灵多次夸她资质奇高,或许以后等强度提升上来,只有请鲁智深帮忙试招。

之前在汾州作战,杨长亲眼目睹大和尚不怕金砖,便猜测鲁智深有魔抗属性。

陪赵福金练了多少天法术,州衙的政事就聚积了好多天,所以当送走乔道清与马灵,杨长就火急火燎赶去处理。

杨俭一直没来找自己,估计州上没有大事?

但杨长的侥幸心理,最终被现实所击碎。

刚到前堂外石阶下,就听见里面传来喝问,那声音尖利且阴阳怪气,显然没对杨俭客气。

“杨长好大的架子,竟让本使等了两天,难道要谭宣抚亲自来?若是误了国家大事,他担待得起吗?”

“梁虞候息怒,观察刚回沁州、诸事缠身,少时就来见您。”

“一日推一日,是不是你故意推搪?”

“小可岂敢?虞候请”

杨俭跟宋清学来的接人待物,用到记室岗位竟是相得益彰,他话到一半看到杨长登上台阶,旋即欣喜说道:“梁虞候,杨观察到了。”

别看梁虞候刚刚趾高气扬,听到杨长之名慌忙起身行礼。

“杨观察,终于等到你。”

“这位是”

“此乃梁虞候,说奉谭宣抚之命,来沁州征调钱粮、丁壮。”

“啥?”

杨长原本和颜悦色,听到要钱要人当即变脸,心说谭稹不刚上任么?也学方绅到下面打秋风?

“虞候请明示,杨某听不太懂。”

“是这样,谭宣抚履新河东河北,刚到任就要做成大事”

梁虞候滔滔不绝,到处谭稹到任既招降收复了朔、应、蔚三州,已派代州守将李嗣本率兵进驻,并运送战略物资在当地设防(今朔县、应县、蔚县,位于长城以北,连接大同与燕京)。

朔、应、蔚三州原为辽国领土与宋交界,去年金人追击辽帝攻陷西京大同,这几个州与张觉所在平州一样投降金人。

金人转战各地以及阿骨打病逝,一直没来得及接手实际控制,成了半独立状态的边境小州。

根据两国海上之盟,宋金联合完成灭辽之后,宋会把岁币转付金国,但燕云十六州要归宋。

宋朝付出巨大代价,在金人手里买下燕京,又通过郭药师、张觉反叛,得全了山前数州之地,但是山后数州一直没交割。

阿骨打如何还在世,应该会继续履行盟约,但大宋必定还要付出代价。

女真人起于白山黑水,生产力落后、物资极度匮乏,阿骨打登基称帝住帐篷,吴乞买继位也是住的简陋土屋。

他们对外发动战争,掠夺物资、人口是第一位,城池反而是次要的。

由于阿骨打突然离世,粘罕、兀术、斡鲁补等少壮派掌权,后山九州交割直接搁置。

王安中有招降平州先例,谭稹到任也打了金国交班的时间差,火速招降朔、应、蔚三州并积极设防,想让金国默认大宋事实收回。

谭稹此时坐镇代州,钱粮、民夫自然优先从河东调用,河北各州除了距离略远,还要优先支持燕京一线。

杨长对谭稹的策略不感兴趣,也不认为这样能防住金国南下,单纯以为这宦官统帅想打秋风。

现在正值盛夏,岂容秋风乱吹?

去年刚平田虎之乱,杨长敢从方绅手里截钱粮,就敢在拒绝谭稹的要求,但必须用语言艺术加工。

梁虞候讲得口水翻,却见杨长蹙着眉直摇头。

“本官本该大力支持,奈何沁州地贫人少又逢战乱,恐怕无力支持谭宣抚”

“观察什么意思?”

“庄稼春种秋收,沁州去年末荡平田虎,仅仅才收获了一季,而人要十几年才长大,更不知何年何月恢复,我若调走口粮与劳力,州内岂不成了一片白地?请谭宣抚体恤沁州难处”

“你这.”

梁虞候来前经过太原,那知府虽也百般找借口,但最终还是承诺尽快筹备。

杨长回答让他怔在原地,想了好一会才苦着脸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