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准走!”

一阵凌厉似乎夜枭的声音突然响起,这声音响起的瞬间,众人心头一震,一抬眼,就看到一个身披斗篷的黑影出现在甲板上。

“客人上门,主人怎能避走不见!”

贺平环顾四周一遍,咧嘴来发出一阵喋喋怪笑,这操作他异常熟练,扮演的比那些积年老魔、邪道妖人还要入骨三分,这笑声一起,那些宾客立刻知道来了不得了的恶客,满面惊惶。

那豪商把手中的酒杯一掷,鎏金杯砸碎在甲板上。

“接着奏乐,接着舞,不要停!!!”

他一脚踩在案几上,恍若一头怒狮般大吼一声,倒是重新震住场面,宾客们不说,那些拿着形形色色乐器的乐伎们也面面相觑,又重新吹拉弹唱起来。

“这位客人,燕某是哪里得罪了阁下,还请指教一番?”

燕姓富商双手抱拳,正欲向这黑袍怪人寻一个说辞,一道魔焰就从空中落下,当场把他烧成一团灰烬。

“扮家家酒的游戏很好玩吗?”

贺平冷冷一笑。

“可是我没有兴趣跟你一起玩下去……”

他大袖一挥,五阴玄煞地极魔焰就在船上烧了起来,在场的宾客、乐伎纷纷发出惨叫,被火光一烧,一个个就变回一张薄薄的纸片人,发出一阵啾啾怪叫,被魔焰焚成纸灰。

原来,这豪奢的楼船上一个活人也没有,船上的豪客、宾客、乐伎、家奴,全都是以画魅之术造出来的,这艘船存在的意义也只是一层精巧伪装罢了!

“戏也演玩了吧?”

贺平向前迈出一步,嘴角微扬,笑容似讥似讽,令人心凉。

“正主也该出来啦……”

他的话音刚落,耳畔就回荡起一个声音。

“春生万物妾不生,更恨魂香不相遇……”

就在贺平要一把火烧掉这艘三层楼船的同时,一声凄婉的哀叹声不知道从何处传了过来——毫无半点征兆,这唱词般的歌声忽地响起,贺平的眉心突然揪作一处,似乎露出了痛苦之色。

他的整张脸似乎被什么诡异的力量拉扯着,鼻子、眼睛、耳朵、嘴巴这些五官,仿佛要脱离自己的脸,从面孔中飞了出去。

“夺、夺人五官……《千精百魅图》……你已经炼成了吗?”

贺平那张飞出去的嘴,在空中张开动了动,语气透着一丝不可思议,

就在他的身后,一个身披红衣女子一扬手,就震散身上的火光。她怀抱着琵琶,轻声一弹,反手一拔琵琶。

“铮”的一声悦耳的琵琶弦声中,转瞬间,贺平的五官……包含鼻子、眼睛、耳朵都被强行夺走,整个脸变得光秃秃,变成了光滑的白面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