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平以“偷天大法”,直接化为盛玉州的模样,便施展出法力,以紫甲殿的太岁缩地法,以及佛门一脉的韦驮神行术,纵地飞腾,在山林中飞掠,几乎每一步踏出,都如大犁掀开土地,身形一闪,就穿梭数百里。

他奔走的速度极快,加上兼修佛魔两道神通,脚踏地面,就能够化远为近,折叠空间,凝缩地脉,奔跑了不到半天,就悄无声息的进入中寰州,直达玉京城中。

玉京城是大幽境内,最大的一座城池,也是天底下最繁华之地。

这座城池被九条运河纵横交错,四通八达,并且开辟了多条运河,贯通四方,天下间南来北往的商贾也纷纷齐聚都城,到了后来,又扩大了数倍,面积大的惊人,人口有数百万之巨。

“玉京城还真是大!”

贺平也是第一次来到大幽的都城,这座城池由中心的宫城、皇城和外郭城三部分组成。其外围的城墙,就有十丈左右的高度,由巨石砌成的石墙,石缝间浇铸铁汁,漆黑的石面上以秘法暗刻着密密麻麻的符纹。

这种暗符,也只有修道之人才能察觉到,他猜测,城墙本身就是一个大阵,能够吞吐天地元气,勾连地脉,整个大阵发动起来,甚至能够封锁空间,渗透到虚空之中,连显神高手的攻击也能够抵挡住。

“这应当也是初代幽帝的手笔!这也不知道是什么厉害的阵法,反正,以我的实力是突破不了的!”

好在,他确认这阵法没有激活,藏于玉京城的这座大阵就像是一条沉眠的巨龙,还处于蛰伏休眠中,若是这个大阵完全开启,那么就会对大阵里的所有修士产生作用,甚至可能显神高手也会受到限制。

“不过,朝廷还有大幽皇室里,就有修士,除非是自己找自己不痛快,否则没必要天天开启这座大阵!”

他一路赶来,不施展法力飞行,也是为了不引人注目,进入大幽的都城玉京,也是悄无声息,连守城的军士掾吏,都察觉不到任何动静。

进入城中后,他就直奔盛家府邸,盛家是玉京中的官宦名门,可是并不是唯一的士家名门。

玉京城是皇都,京城的京官号称是“脚踩屁股坐”,数量多的是,大小级别入京官员连带其家属,数量众多,官宦名门也不是什么出奇的存在。

盛家这种所谓的玉京名门,其宅邸也不是位于城中最繁华的地段,反而位于玉京城中人烟偏僻的地段。

此时已经入夜,萧索的街面上没有一个人烟,更夫敲更的声音从远处传来,贺平搜索了一遍盛玉州的记忆,就找到了盛府所在的位置,他身形一闪,就从原地消失,潜入了盛府宅邸之中。

“噫?这盛家宅邸里,貌似还来了一批外人?”

贺平意念扫射一圈,感应到盛玉州的父亲,盛家的家主盛庸正在接待几个客人。

“深更半夜,盛庸还有这种闲情逸志,接待什么外客,而且,还是家中较为隐蔽的内宅院落里,为了防止外人窥视,还动用了隔音的结界,看来这群客人有些古怪啊?”

他心念一动,没有急着动手,而是藏其身形,放出一道真气,如同丝线穿透隔音的结界,暗中打探起盛庸与那些外来的客人之间的谈话。

……

盛府内宅之中,挂着几盏灯笼。

盛庸正恭敬的接待着几个从海外远到而来的“贵客”。

此间的贵客共有四位,为首的是一个仙气飘然出尘的女子,这女子秀眉云鬓,身穿白衣。她坐的椅子边的桌上,放着一口长剑。

这是一柄法剑,剑格上铭刻着太乙道府的先天阴阳图,剑鞘也非常的华丽,镶嵌着松石、玛瑙,显得名贵不凡。

“庸翁,之前的事,你考虑的如何呢?”

女子开口,声音飘渺,只是语气带着一种不容置喙的氛围。

“毕竟机会难得,太子的意思是让你们盛家尽快动手,你们盛家潜伏多年,掌握了大幽皇室不少秘密,现任的十六代幽帝又对你们盛家的盛玉州极为宠信,趁着这个机会,刺杀了这一代幽帝,就足以搅乱大幽朝政!”

这神秘女子淡淡开口道:“太子早就与铁勒人中当代狼主联合在一起,北关道外的铁勒人秣兵厉马多年,幽帝一死,朝中一乱,铁勒人就会挥军南下,我等澹台一族的后裔,才有机会图谋复国。”

“这……”

盛庸听到这里,眉头不禁蹙了起来。

“玉筝小姐,这会不会有些太过于急躁了……再者,我那玉州孩儿,虽然受到当代幽帝宠信,但是入宫刺杀这位皇帝,还是困难万分,大幽皇室高手入云,想要得手哪有这么容易?!”

“你不愿意?”

神秘女子眉头一挑。

“盛庸怎敢。”

盛家的老家主拱手道:“只是,那铁勒人与我们澹台家可谓是血海深仇,当年澹台家执掌玉京城时,一度被铁勒人攻破过城池,当时那些蛮夷攻破城池后,大肆烧杀掠夺,屠杀了数天数夜。”

言毕,盛庸猛地看向神秘女子。

“玉筝小姐,此仇可谓不共戴天,老朽确实不介意铁勒人攻打大幽,可是澹台太子,为何要跟那些铁勒蛮人合作,须知,那些蛮子根本不可信,太子若以为可以取信于铁勒狼主,与其联合起来,日后难免为其所蒙蔽!毕竟,非我族内,其心必异!·”

他执掌盛家多年,早就独立于澹台近支一脉,对于那什么大献朝末代太子也没什么尊崇之意。

须知盛家在大幽生存下来,也没有依靠过这远居海外的澹台帝脉,数百年来,也没从澹台家那里得过什么好处,就算双方彼此同属于共同的血脉,可是事到如今,相互间的瓜葛牵扯也不多。

盛庸与其子盛玉州,对于大幽王朝也没什么忠义之心,然而他的心态更接近于投机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