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天后……
晏龙国的现任国主金千繁要在重阳时节举行国宴。这是大宴仪,期间,要宴请友邦使节,朝中大员,还有冰螭宫的弥盖天长老,以及海外诸多亲近晏龙金氏的散修高手。
这种大宴规格很高,其仪也是由大幽王朝那边传来的,应当说海外三大海国,多多少少都受中寰九州五道的礼制影响。
在大幽的礼制中,“凡祀圜丘、方泽、祈谷、朝日夕月、耕藉、经筵日讲、东宫讲读,皆赐饭”。至于这次重阳节,金千繁会举行国宴,一方面是为了平息晏龙国近期的动荡,另一方面也是向晏龙国民宣布自己这位国主的权威。
重阳国宴光是准备工作就花了数天之久。此时此刻,晏龙国的礼殿之中,铸着四爪金龙的黄金王座已经被几个近持搬到了大殿里,还铺好了黄麾。
大殿的地面上铺着泥都索国的羊毛绒毯,炊金馔玉、山珍海味已经呈列起来,宫中的御厨手艺高超,不管是什么珍异食材,亦或是烹犊炮羔,都是拿手无比。
晏龙国这等海国,要说国力恐怕比不上大幽王朝或是大西夜国,但要说到豪奢之风,那大幽等国家,恐怕也是拍马赶不上。
冰螭宫一众人的座位,在王座的东侧,呈面向西方,只是弥盖天等人还没有来;至于另一边的席位上,是由金氏、外戚还有大臣们相向而坐。
群臣之中,那些品阶较高的进入正殿,五品以下的都在殿外招待,大宴仪要讲礼仪,参会之人要按地位高低和恩宠亲疏由近及远排列。殿外还有山楼彩棚,各种装饰,到处张灯结彩。
“弥长老还在清修,冰螭宫众人若没到……诸臣工,先开始宴饮吧!”
金千繁端坐在四爪龙座上,眼中闪烁一丝异芒。接着,这位国主挥了挥,宴会就提前开始。
这时候,在场的一众金氏的王公大臣多多少少都觉得有些奇怪。弥盖天是金氏最重要的支持者,为何这位金国主宴请百官,召来海外一些小国友邦的使节,最重要的冰螭宫一众高手却没有出面,这一点明显出乎于众人意料之外。
除此以外,晏龙国的这些文武官员中的大员,对于这位新任国主也多多少少有些畏惧。
金千繁还是世子的时候,以仁孝著称,又有贤能之名,且恭敬爱士,朝野之中拥护者众多,谁料到他当上国主后,性格一夜之间发生了急剧的变化,行事变得雷厉风行,举止也不像过去那样守礼,而且时常大发脾气,活脱脱的像是个残忍,无情,暴虐的暴君。
“奏乐!”
他一声令下,宫中的乐师不是手弹琵琶,就是横吹横笛,人人都装出一副笑脸,伴随着宫中奏起了音律,身穿轻薄纱衣的舞女们也跳起了舞。
整个晏龙国的宫殿之中都歌舞升腾,陷入一片喜庆之中。
朝中的一众大员心中都有些芥蒂,先不说金千繁当上国主后的性子变化,让人大跌眼镜,更令人在意的是先王的死因。
前国主金琮玉死于冰螭宫的收徒大殿,根据事后的说法,是四海商会泷家派人来捣乱,泷家的长老要威逼金琮玉退位,让位于三善王子。
金琮玉誓死不从,弥盖天与宫主金殚玉更是与泷家三大入道高手发生冲突,最后,苏陀罗族和扶鱼国也派出高手来支援。
收徒大典后,前国主金琮玉、昭嫒夫人身死,金殚玉也死于四海商会高手围杀。
金氏一脉宗亲去了大典的人,也没有一个活下来,这对王室来说也是一次沉重打击。最终,唯一活下来的只有金千繁。
这件事背后也可以说是疑点重重,稍微有心之人就会怀疑,为啥整个事件发生后,最终收益之人会是金千繁?
朝野之中也暗中流传一种说法,声称世子金千繁在收徒大典时调动了军队,围困冰螭宫,还清理了一些净海君的支持者,由此可见,前国主金琮玉、昭嫒夫人、三善王子的死因很有问题。
不过,这件事乃是暗中流传的秘闻,只在极小的范围流传,只是听到这个消息的一干大臣,哪怕是世子金千繁过去的铁杆支持者,也有些不对胃。因为这件事现任国主甚至没有辩解过,反而是前任国主的死因各种扑朔迷高,太多互向矛盾的内容。
宴会上,很多人有些食不知味,面露愁容。然而,宴会依旧在继续。国主金千繁倒是相当开心,毫无节制的大口饮酒,大呼过瘾。
这种大宴的宴制,承制于大幽,过程非常繁琐。宴会当天,又有进殿、用餐、退席三个阶段的一整套礼仪规定。比如最简单的一个用餐礼仪,是按照程序,晏龙国的百官需先向国主敬酒,其间还有集体的队形变换。之后,才是所谓的君臣宴饮,也就是正式进入吃喝环节。
哪怕是宴席之上,也有讲究,这个环节需遵循“九盏之礼”,其间饮酒九巡,每一巡都有不同的舞乐助兴,那些宫中乐师、舞伎、还有杂耍艺人要接着奏乐,接着跳舞。
宴饮之时,百官和外邦使节要向皇帝祝酒。事实上,晏龙国的统治地盘不小,其管辖的海域疆土之中也有数十个大大小小的海国。这些海国都由修士或是实力强悍的海民统治,都被冠以晏龙国的亲近的藩属和附庸。
这时候,一个来自尉迟国的使节在龙椅前跪了下来,这人穿着锦袍,大喊一声“葺尔小邦使节见过国主”,便磕头如捣蒜,在他身后,还有两个侍从,也一并跪下。
“好了,你起来吧?”
金千繁伸了伸手,一道无形的气流就将这个尉迟国的使节连带他的侍从三人,一并托了起来。
瞬间,那使节也是惊讶无比。他自身就是修士,法力倒也不算弱,这姓金的一出手,便有一股混杂着暖意的真气涌来,展现出入道高手一股强横法力,自己和身后两人连挣扎都办不到,就被托举起来,重新落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