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奉之力?
柳清欢敛了下眉,便感觉那个无形的力量向两边分开了一条道。
让小黑三个在外面等丰,他走过去,揭起门帘,就见这是一间开在大树树心中的巨大屋子,看得明显已经超出了树干本身的宽部,从磨得光滑平整的地面到穹顶足有两丈多高,屋子一侧还凿了数级台阶通往上层,明显上面还有空间。
一位身材彪悍的大汉大马金刀地坐在一堆华丽的兽皮里,那充沛而又强大的力量从他身上流泻出来,充满了整个大厅。
他左右各站了一人,一是进门已许久的毕参,另一人满头粗硬的头发如毛刺一样根根直立,面相颇为凶恶,目光裸地盯着他。
柳清欢一眼扫过,然后落在角落,那里蹲着一只似豹似猫的妖兽,浑身跟丢进煤堆一般漆黑,一双兽目却在阴影处闪烁着幽幽的绿芒。
双方片刻之间都在心里估算了一番对方的实力,那大汉站起来,将右手放到左肩,缓缓点了下头,开口道:“我就是古兽族现任族长危牙,我看你面相有异,好像不是本界之人?”
柳清欢淡然地拱了拱手,道:“鄙人来自云梦泽,姓柳名清欢,道号青木。”
“云梦泽……”危牙微眯着眼睛,立刻给人一种危险凶猛的感觉:“听说就是你要见我?我很想知道,一个云梦泽的人修,是有何依仗说出‘让我古兽一族远离这一场看不到尽头,也看不到希望的战争’这样的话的?”
对方毫不掩饰话中的敌意和质疑,压迫性十足地望着他。
柳清欢对这样的态度早有预料,所以也不感到冒犯,而是自顾自捡了桌边一张椅子坐下。
对方既然愿意见他,在一定程度上已经泄露了其为外界形势感到焦虑与迫切的心情。
“嗷嗷呜哩哇啦……”
危牙身边那不认识的男子站前一步,咕噜了一大串兽语,虽然听不懂,但看表情也知道不是什么好话。
柳清欢不在意地微微一笑,话锋突然一转:“危牙族长,却不知你可了解如今外面的形势?”
不等对方回话,他指尖微微凝出一点灵光,在空中画了几笔,阴月血界的大致地形便呈现在几人面前。
“这里,是大蜃海,鬼门所在之地,鬼界的万千妖鬼便从此地出来,将黯月境搅得一团乱,而浮月境于阆巅雪峰摆出的阵势你们应该也看到了,可见局势已紧张至什么地步。”
他在右边最南端画了一条向上而行的线,危牙冷笑一声:“那又如何?这些我们早就知道了。”
柳清欢道:“你们古兽山林就紧临着阆巅雪峰,如果鬼军推进至此,那时,古兽族再想封闭自身、置身事外就不可能了。”
大汉神色未有半点变化,但他旁边的两人却没那么好的定力,纷纷沉下了脸。
柳清欢又移到左边的大陆上点了点:“虫母已在朔月境出世了,相信不用我多说,你们也该明白虫灾泛滥的可怕。”
危牙面无表情地道:“你到底想说什么,难道就是为了来告诉我,我古兽族已经没有立足之地了吗?”
柳清欢挥了下衣袖,所有灵光组成的线条便如乱麻搅在了一起。
“我只是想让各位能更加清晰地明了你们一族即将面临的艰困,以及!”他铿锵有力地说出最后一句话:“阴月血界已沦为一块绝境之地!”
室内一瞬间静得落针可闻,除了柳清欢,对面三人都僵硬着身体,目光直直地看着半空中那团灵光渐渐消散。
好一会儿,危牙“砰”地一声坐下,面上浮现出一丝疲惫。
毕参目光复杂地看着柳清欢,这场对谈至此,不管他们一开始表现得如何强势,却被对方几段话就牵走了,并从头至尾掌握住了话语权。
难道是因为他们古兽族的人成天跟妖兽打交道,性格太过鲁直,还是所有人修都像眼前这人一般厉害?
危牙很快收起那一丝颓然:“那么,你说可以帮助我古兽一族远离这一切,现在可以直接说了吧!”
柳清欢道:“你们该也得到了消息,我云梦泽已炼出封天丹符,并且已将连接朔月境的空间通道封住了,而不日之后浮月境的那个通道也将被封。这一场由你们阴月血界放起的战争泥沼,我云梦泽即将从中脱身而出,而你们古兽族要想脱身……”
他抬起头,望了望外面:“那就要看你们舍不舍得这片世代栖身的山林了。”
“你、什么、意思?!”
那位头发跟刺猬一样的男子用生硬拗口的人修语言大吼道:“要我们从古兽山林搬走?休想!”
“奎狼!”危牙严厉地喝道:“退下!”
那人耷拉下肩膀,往后退了一步,却还不忘低声用兽语嘀咕道:“族长,人修都是不怀好意的奸诈之徒,你千万不要相信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