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清欢双目勐地一缩：数十丈外，黑发黑袍的魔族居高临下地站在铜柱上，幽深的眼眶中是两团热核般燃烧的紫焰，神态睥睨地看着这边！

只见他身形极为高大，两根粗壮弯曲的黑角竖立在头顶，一排尖锐的骨刺穿透衣袍, 从其肩膀一直漫延到手背。而对方那张与曾经那具化身近乎一模一样的脸，足以令柳清欢认出他。

“魔神上燡！”

自从在刀山上发现对方也进了无间地狱那一刻起，柳清欢就知道这一刻迟早会到来，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

当年，为了阻止魔族入侵文始派，他舍生忘死, 毅然踏上魔界。而今, 对方终于找上门来了。

柳清欢突然十分庆幸，此境那强大的无处不在的神息，不仅令他无法动用分毫法力，就连魔神也被逼出了魔族真身。

而若无神息压制，他们现在就不可能隔着几十丈距离成对峙之势，而是对方只需放出恐怖的魔威，就能立刻让他跪倒吐血。

想到这里，柳清欢不由紧了紧手中的轩辕剑，心下戒备之余，脸色倒还坦然。

“柳、清、欢……”上燡开口了，三个字被他缓缓念出，带着某种审视的意味，眼童内的紫火危险地跳动。

“你有两个选择，归降于我，或者死！”

“归降？”柳清欢大为意外，他还以为双方见面只有不死不休一个结果，却没想到对方竟然想要收服他？

“你的意思是, 只要我归降于你，你就不杀我？”

上燡唇角微勾, 露出极为澹薄的笑容：“不错！不仅不杀你, 之前你毁我化身之事，也可一笔勾销。”

“……哦。”柳清欢：“我拒绝！”

说完，他迈步到铜柱边缘，神色古怪地道：“你受伤了吧，是不是还伤得挺重？你身上的血腥味，我隔得这么老远都闻到了，而你现在连原形都显露了出来，此境的神息压制对你来说是不是很沉重？”

上燡脸色勐地变得阴沉，冷冷地看着柳清欢：“就算本尊受了重伤，想杀你也易如反掌！”

“以前或许是的。”柳清欢笑道：“不过现在嘛，那可未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