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名士兵听到另一名士兵也在叹气,忍不住问道。
“我?”
拜迟愣了愣,不甘示弱的反问道:“那你呢,沙比,你叹什么气?”
“拜迟,明明是我先问你的,难道不该你先说吗?”
很显然,沙比并不打算先说。
拜迟抹了一把额头的汗,黏糊糊的,也不知是汗水还是恐惧。
他望着远处被太阳烤得扭曲的草地,声音干涩地说:“我叹气,当然是因为这些莫名而来的汉军啊。”
“沙比,你说这些汉军是从哪儿冒出来的?咱们在这儿好好的,他们来凑什么热闹?”
“我现在有些想念入冬前,我从土垠城买来的那几个汉人娘们了,跟咱们乌桓的女人是不一样,细皮嫩肉的。”
“虽然被我玩死了两个,不过也好,这些汉军一来,都没有时间去劫掠了,就当节省口粮了。”
沙比撇了撇嘴,不屑道:“你就知道女人,你猜我上次去土垠买的什么?”
“什么?”
拜迟下意识问道。
沙比得意道:“我啊,买了五个会种地的汉奴!”
“有他们在家种地,就算不能去劫掠,我家里也有不少余粮。”
拜迟不禁一呆,“五个,这么多!可是现在汉军来了,就算你家有余粮,地也不好种了吧?”
“够吃吗?”
沙比眼角闪过一抹残忍,不以为意道:“不够啊,所以我才叹气嘛,害我一下杀了四个,只留了一个身体最好,也吃得最少的。”
“再过一个月,滨海道就将涨水,那时道路难行,汉军必定撤退。”
“等汉军退走后,跟着蹋顿大王再去劫掠些钱粮,再买就是了嘛。”
“那倒也是。”
拜迟一屁股坐在城墙根下,脸上满是愁容,“不过蹋顿大王已经带人去了快一个月了,也不知打没打过,我这心里啊,七上八下的,总觉得不踏实。”
沙比也跟着坐下来,愤愤地说:“怕什么!就算真打起来,咱们乌桓勇士骁勇善战,汉人那些软脚虾,肯定打不过咱们!”
“希望如此吧……”
拜迟的声音越来越低,他想起曾经公孙瓒统治幽州的时候,即使已经过去了十多年,那如潮水般涌来的军队,和冰冷锋利的刀剑,依然是乌桓人挥之不去的梦魇。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只有远处偶尔传来的几声乌鸦的叫声,为这炎热的午后更添了几分倦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