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常你父亲这个时间都应该已经到家了,为何今天还迟迟不见回来。凡儿,你先吃着,我去找找你父亲。”陈母说完就要起身。
陈一凡急忙将母亲拦下。“我去找找吧,母亲你缝了一天的丝线先休息一下,我很快就回来。”
说完便起身拿起番薯推门而去,也顾不得母亲的交代,一边小跑着一边啃着番薯前往父亲劳作的地方。
父亲是在镇子西边的田地里干活。小镇本就不大,虽然平时自己几乎没怎么离开过家附近,也还是能凭借记忆找到西边的番薯田。
“就快到了,翻过前面的小山丘就可以看到浇灌用的水渠,再往前就是家里的番薯地了。”
陈一凡一边念叨着一边将手里最后一小块番薯塞进嘴里,开始往坡上走去。
“原来镇子西边的晚霞这么亮啊!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都没有开过这样的晚霞。火红的样子还有一点黑色的烟缓缓向上飘,这幅美景要是可以拿手机拍下就好了。”
“这烟是人们在焚烧杂草吗?也难怪这么晚不回来。”
陈一凡爬上山坡,映入眼帘的不是镇子里人们劳作的身影,而是一面被鲜血浸染的旗帜,原本黄色的旗帜大部分都被染成了红色,长方形的旗帜支离破碎,就那样斜插在土地上。一只残缺的双手紧握在旗帜上,被咬得五指不全,手腕下的部分已经不知所踪。鲜血也已经流干,只剩下一根手筋连在上面,随着微风晃荡。在夕阳与火光的照耀下漆黑双手上风干的血迹显得是那么鲜明。周围也一片破败,各种残破不堪的尸体与泥土混合着。其中不乏一些从未见过的生物尸体。
看到这犹如人间地狱的惨状,陈一凡吓得双腿一软跪倒在地,紧接着一股翻江倒海的感觉从胃里传来。“呕。”陈一凡唰的一下吐了出来,刚咽下的番薯又重新回到了外面的世界。陈一凡一手撑着地面,一手用手指扣着咽喉,想要快点结束这种感觉。过了一会,呕吐物从手指流过的感觉消失。咽喉里残留的感觉让人反胃,但胃里已经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在吐出来了。
陈一凡挣扎着抬起头,眼里被恐惧的泪水填满,视线模糊不清。陈一凡明明很想逃,但父亲还没找到。明明知道结果,却还是往父亲的方向走去。八年的相处陈一凡对现在的父母还是有感情的。
看一眼就好,只需要看一眼就好。陈一凡告诫着自己。
连滚带爬的来到自家菜地,期间不知有多少段路是闭着眼爬过来的,不知看到摸到多少尸体,连双手和膝盖都被浸红了。
四处还有着像是野猪一样的怪物,体长至少五米,高约三米,四肢极其粗壮,尾部像钢鞭一样,眼珠暴起,牙齿毫无排序,肆意的伸长着,上颚两根尖牙比成年男性的腿还要粗。毛发犹如钢针一样。陈一凡身上多出了不少深入骨头的伤口,鲜血在身上肆意的流淌着,陈一凡却像感觉不到疼痛一样。事实上,恐惧早已沾满了全身,根本无暇顾及伤痛。
来到父亲放置工具的地方,小木棚里除了血迹就只剩下明显被咬断一半的锄头,在不到两平的木棚里贴在墙边。地上还有着明显被舔食过的痕迹。
看到这一幕,陈一凡也不得不放弃了不切实际的想法。没有幸存者,一个也没有,不管是帝国的军队,还是镇上的居民。全都没了。
陈一凡哽咽着,除了恐惧什么也没剩下。想起在家里的母亲,陈一凡强撑着身体,往家的方向艰难的挪动着脚步。
转头,却看到了让人浑身一颤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