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其知道,他的脑海中会出现这种情况,肯定是受到了那个小孩的影响。但那个小孩的存在不能公之于众,他自己更是有着不能轻易言说的秘密,所以这件事再困扰他也不能随便说出来。
然而长时间的情绪压抑也开始对他的精神产生了影响,他发现自己逐渐变得暴躁,看到那小孩会忍不住大声咒骂,有一次甚至还有出手打那小孩的冲动。这种情况绝对是不正常的,他也很清楚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于是忍着忍着,他终于有了想要宣泄出来的冲动。
不过心情再坏,他的头脑也是清醒的,知道这些事情不能随便告诉其他神仙,最后想来想去,还是只能去找银雪他们。
银雪和玄墨难得有了休息时间,此时正在香火琳宫的后花园内悠闲地睡着午觉,忽然,负责看门的仙奴匆匆跑来,恭敬地施了一礼,汇报道:“两位神官,陆其神官在宫门外求见。”
“谁?”玄墨可不想把银雪吵醒,立马就抢先小声应了一句。
仙奴知道玄墨平时是极其沉默寡言的,轻易不会跟他们说话,现在主动开口,声音还那么小,想必应该是银雪还没睡醒了。所以仙奴也很有眼力见地压低了声音,回道:“是玉清宫的陆其神官,说是有重要事情来寻两位。”
闻言,玄墨随即皱起眉头,心里顿时升起了一股奇怪之感。陆其向来都是在大门附近鬼鬼祟祟偷看,可从来没有正式登门求见过,这次不仅大方求见,而且还不只是找银雪,感觉就更古怪了。
他生怕自己听错,便不敢置信地再次确认道:“是找我和银雪,不是只找银雪?”
仙奴点头,肯定地说:“陆其神官的原话是这样的,‘我有要事相告,特来拜见玄墨神官和银雪神官,烦请通传一声’。”
来同时找他跟银雪就算了,还特别强调了他们的身份?
玄墨深感疑惑,暗自思考了半晌,然后才挥了挥手:“让他进来吧,带到八角亭那边,我们等下就过去。”
仙奴低声应是,转身便往大门方向去了。
等仙奴彻底看不到身影,玄墨才摇了摇睡在身边的银雪,并凑到她耳边轻声细语地说:“醒一醒,陆其来找你了。”
银雪迷迷糊糊地醒来,懒洋洋地揉了揉眼睛,撅着嘴巴不满地抗议:“他怎么又来啦?”
听到这声不满,玄墨顿时满意了,他扬起嘴角笑了笑,十分大方地回道:“说是有要事相告,特意来找的我们。”
银雪并没有多想,听说陆其也有找玄墨,便又心安理得地闭起眼睛,还嘟囔道:“那你招呼他吧,我继续睡了。”
连见都不想见,这态度让玄墨更加满意了。按照他以往的习性,现在肯定是顺水推舟独自去见陆其的,可今天不知什么原因竟一时脑抽,居然想着让陆其看看银雪对他爱搭不理的样子,便说道:“咱们一起去吧,我让仙奴带他去八角亭了,那边有阵法,不怕被偷听。”
银雪眉头一皱,有些不解地问:“不能直接带来这里吗?”
玄墨只能解释说:“这里随时都有仙奴走过,谈正事可不安全。”
银雪睡得好好的,实在不太想动,嘟着嘴就控诉道:“你不是不喜欢我见他的吗,今天怎么忽然大方起来啦?”
玄墨笑着摸了摸她的脑袋,说:“我是不太喜欢他来找你,可也没有专制到不允许你们见面,如果他真有正事,我也不是那般小气,不知轻重的。”
虽然知道陆其喜欢她后,每次见面都会些许尴尬,但她一直是把陆其当成朋友的,从没想过拒绝和他见面。但玄墨吃醋的本事实在太大,每次见到陆其都一副炸毛状态,明明不尴尬的场面都被他闹得变尴尬了,害她心累之余总是十分的不好意思。
以前没开窍时,她还可以若无其事地制止玄墨这种小气吧啦的幼稚行为,而在开窍之后,她就非常理解这种莫名其妙的吃醋心情了,也不好再为难他,只能自觉不跟陆其见面。可现在这醋坛子居然让她一起去见陆其,真不知道图什么。
凡间有句俗语叫女人心海底针,银雪现在发现,其实玄墨的心也挺不好捉摸的。偷偷撇了撇嘴,她忍不住吐槽道:“那你还真大方!”
玄墨如何听不出这是句反讽呢,心里觉得好笑,却没再解释什么,只是半搂半抱地把她带到八角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