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扬下令所有人下马,每隔五步挖一条三尺宽的浅沟,将砍伐的树木削成尖桩,插在沟里,再以积雪覆盖上,又在道路两侧置放不少枯枝。
众人齐心协力,分工明确,不到一个时辰就做成十五条沟。
“所有人将马牵到丘陵后面隐蔽,两侧各五十人,两人一组备好十支火箭。一旦有敌骑踏入陷阱,一人听令将火药袋扔下去,另一人听令放箭!”
暮色降临。
秦扬为保万无一失,认真巡查了丘陵两侧,确认所有人都部署妥当后,方才回来。
高正一直跟着秦扬,直到现在,终于忍不住:“将军,从早上到现在,我一直不明白你的想法。”
此时秦扬已万事俱备,便陪高正聊了起来。
“你是不是不懂,我为何不怕撞上飞鹰骑?”
见高正点头,秦扬问到:“斥候探到飞鹰骑是什么时候?”
高正想了想,“昨日下午。”
“我们今天清晨出发,此时飞鹰骑在哪里?”
高正不解其意,“这怎么能猜的出来?”
秦扬指着不远处的战马:“上次在鹰绝谷,我仔细观察了飞鹰骑的马。那些马身上披挂了一些铠甲,所以不易被射杀,但这样一来,就不能负重太多粮草,只能携带两天的口粮。他们昨日出发,应该也是今天开始折返。”
高正明白一些:“也就是说,昨天我们休整时,飞鹰骑已经朝着更北的方向搜寻过去了?然后等口粮用到一半,再折返补充?可淮陵粮库已经被毁,两千人的补给恐怕拿不出来,他们只能回琅原——”
“所以我才让那些商贩当诱饵,而且其他商车知道这条路出了事,除了飞鹰骑都不敢来了,也省的误入陷阱。飞鹰骑是分多股朝几个方向行动的,朝我们这个方向搜索的敌人,如果回琅原,距离远比回淮陵远。淮陵粮库虽然被烧,但我们撤离时已经有人开始抢救,必然可以保留一部分,供给两千人虽然不行,但几百人没问题。”
“原来如此,将军你是认定会有一支飞鹰骑回淮陵补给,并且撞上那队商贩?”
秦扬摇了摇头,笑言:“只能断定飞鹰骑在我们身后,但他们几时回来,还要看运气。万一飞鹰骑多带了几天的口粮,都回了琅原,我们就白忙活了。”
正当两人闲聊时,杨成突然来报:“北面一队人马正沿着官道赶过来,在五里外。”
秦扬合上话匣,下令:“再探,确认对方人数。”
不多时,杨成又来禀报,“敌骑约四百人,衣着正是飞鹰骑,此时已不足三里。”
“好!以暗号通知对面的兄弟们,按计划行事!”
……
不到半柱香的时间,飞鹰骑就拍马赶来,丘陵之上的人,已经可以清楚地见他们的面容。
“那些贼人很可能偷袭淮陵了!继续加速——”
那带头之人话音刚落,只觉身体一轻,同时胯下战马发出一声哀鸣,整个人甩飞出去!
“啊!”
与此同时,那领头之人身旁的几骑也同样马失前蹄。
本来雪天路滑,再加上飞鹰骑的战马身负铁甲,更难停下。后面的骑手为了不踩踏前面的人马,只能策马越过——
可谁曾想,前面还有陷阱!
官道上顿时乱作一团,而那领头之人第一个踏入陷阱,不巧直接甩进前面的陷阱,被雪下隐藏的木桩穿身而死,无人下令;后面的人得不到以为前方遭遇了敌人,再加上视线昏暗,不停反冲。
登时,从马上摔飞出去的、被踩踏的、落进陷阱的,比比皆是,一片鬼哭狼嚎,可到现在连敌人的影子都没看见!
一声响哨划过头顶,只见一个个布袋砸了过来。有人举刀挥砍,却碰了一身的灰。
“是火药!”
可为时已晚,只见丘陵上,两排火箭齐刷刷地射了下来——
哗!
官道上大火冲天而起,顿时如同白昼。之前的枯枝也被点燃,噼啪乱响,好不壮观!
而飞鹰骑根本就来不及喘息,第二波火箭接踵而至!
几轮箭雨下去,官道上已经是躺着的比喘气的多,可活着的也还在遭罪,叫骂连天——
“到底是什么人,用如此卑鄙无耻的手段!”
“上面的狗贼给我下来!爷爷一刀劈了你!”
“啊啊啊我的眼睛!天杀的贼人!”
……
第十轮箭雨射罢,活着的飞鹰骑已不足一百五十人,大部分都躺在地上哀嚎,仍有战力的也多少挂了彩。
高正佩服的五体投地,抄出长刀:“将军,现在要不要冲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