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扬行了个抱拳礼,直接开门见山:“关夫人身体有恙,托我来主持事务。道长务必要记得后天的法事。”
“当然记得,一般法事会提前一天登门准备,贫道打算明日清早携弟子前去。”
秦扬道了声“好”,又说:“道长还请以关府之事为重,切莫贪几两香火钱乱接别人家的,到了关府却敷衍了事。”
南元道长摇了摇头:“施主请放心,贫道自从十天前受了关夫人之托,就专心准备,再无其他安排。”
秦扬点了点头,又低头看了一眼:“道长,你的腿受伤了?”
“施主何出此言?”
秦扬扫视一周,笑道:“我方才见道长走路有些别扭,担心你身体有疾影响了法事,这才发问。”
南元道长也笑了笑:“托施主的洪福,贫道年纪大了,腿脚有些不利索,并未受伤。”
“如此再好不过,那我明日清早就在关府恭候道长了。”
“无量道尊!明日定如约而至。”
两人离开了青台观。到了台阶下,张起仍然双手合十,秦扬不禁问:“你这是做什么?”
张起放下手,说:“大人,晋西一带比较信仰神佛之说,遇到道观寺庙都会拜一拜,图个心安。”
秦扬回头看了看,南元道长已经带领弟子们回了观里。现在日照西斜,再有半个时辰差不多就要天黑。今日之事基本都已办妥,秦扬和张起自然不必在城南逗留,两人随即坐回马车,先回到关府打个招呼,听闻关夫人还在歇息,就嘱咐下人好生照看,随后离开关府。
回客栈的路上,秦扬一言不发,走了大约三分之二的路程时突然停下来,拉着张起进了街边的一家茶馆。
等两人坐下后,张起这才问:“大人,怎么忽然想要喝茶了?”
秦扬没有回答,反问回来:“那个南元道长,你觉得怎样?”
“仙风道骨,看起来颇有法力。”
秦扬意味深长地笑了笑:“他确实不简单。精神矍铄,目光炯炯,手势干脆利落,唯独脚下有些磕绊,难不成修行不修右腿?”
张起马上听出了秦扬话里有话,不禁压低声音:“大人的意思,是那老道长右腿受了伤,却不承认?”
“错不了。他的走路姿势别人看不出,却瞒不过我,必定是右腿受了伤筋动骨的伤,尚未痊愈。”
张起琢磨了一会:“会不会是从哪里摔了?”
秦扬饮了口端上来的茶,说:“他一个前拥后簇的老道长,哪容易像孩童一样,随意摔的如此之重。况且真摔成那样,怎么也得鼻青脸肿。再说,摔了就摔了,大方承认便可,为何编谎?”
张起点了点头:“有道理。不过我想不明白,南元道长有什么必要骗我们?”
秦扬看了一眼茶馆外,说:“我发问时,他身边的弟子徒然紧张起来,甚至对我产生了杀意。我当时就怀疑,那老道的伤见不得人。这不,咱们身后就有人跟踪过来了。”
张起刚要扭头,秦扬拍了拍他的手臂:“不要打草惊蛇,对方还不知道我们的底细。而且,跟踪的人可不止一路。”
张起若有所思,忽然恍然大悟:“还有飞鹰骑?”
秦扬笑了笑:“没错。看来我们还是低估了飞鹰骑,那些留在关府的人,必然是关定边最放心的部下。现在突然冒出来两个闻所未闻的人,一天时间就主持了关府的事,必然引起他们怀疑。”
“那我们怎么办?”
秦扬并不紧张:“现在可以确定的是,南元道长那帮人并非寻常方外之人,他们来关府就不可能单纯是做法事,而飞鹰骑也已经盯上我们。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们两家斗起来,我们静观其变,看看这榆安城的水到底有多深。”
张起沉默半晌,凑过来问:“大人,我看不如找个生人,去给高兄他们带张纸条,让他们小心戒备,深居简出。你我今日就不回客栈了,免得暴露其他人。”
秦扬露出赞许之色:“就这么办。我们一会就在附近找住的地方。切记,不要露出马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