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兄,我也是出来卖的,你瞧清楚了。”孟渊道。
“那你两钱银子卖么?”
“我比猪肉还贱?”
“你以为呢?”
孟渊无语。
姜老伯见状,拉住孟渊,安慰道:“咱也别急,老头子我有家传的手艺,保管能找到活路。”
一问才知,原来姜老伯所谓的手艺,其实是骟匠活儿,就是骟猪羊鸡鸭。而且还懂挑选马匹,医治牲畜。
这确实称得上手艺人。
“我寻思咱们爷仨最好还是在一块儿,也有个照应不是!”姜老伯十分真诚。
孟渊想了想,觉得这世道抄诗抄书太过遥远,干脆先跟姜老伯学个手艺。今日为牛羊去势,焉知来日不能为天下去势。
俩人商量好,抓了把雪洗洗脸,一起寻到个牙婆子。
“现今这世道,你这骟匠手艺可不吃香,还拖家带口的,怕是卖不上价!”这牙婆子显然是做惯了的,一上来就唬人压价,随即又拉住孟渊往角落处走,道:“小郎君俊俏,让我丈丈你的活儿,要是本钱足,贵人们抢着要呢!”
说着话,牙婆子竟往下摸。
大庆以武立国,民风彪悍,女子地位也高,抛头露面是常有的事,乃至养面首也是有的。
孟渊吓坏了,没想到刚保住沟子,另一样物事又被惦记上了,他赶紧护住裆,这才勉强守得清白。
“得,没福气!”牙婆子也不勉强,带着孟渊三人来到一平房院,还没进屋里,那牙婆子就喊,“刘总管!这儿有个老骟匠、小骟匠,还会照料牛马,外面都抢着要,我让他们全等着,先给您验看来了!”
掀开厚厚门帘,便见一长衫中年人坐在一火炉旁,另有六七个人站着。
炉上有厚底儿铁锅,锅里豆腐咸菜滋滋冒香气。
那中年人夹了块烫豆腐,抿了口热酒,这才看过来,问道:“伺候过牛马?鹿羊照料过么?”
“都照看过,还会割鹿血呢!养牛养羊,照料马匹,接生配种,病了也能看!咱是打小就跟牲畜住一块儿的!还会劁猪骟羊,都做惯了的!”姜老伯见此人很有排场,就弯着腰一个劲儿的自夸。
中年人不置可否,只扒拉着锅里热豆腐,另有一个驴脸汉子开口问了几个母牛产后的养护问题。
姜老伯一一作答。
见那驴脸汉子点头,中年人这才又问道:“这两人跟你一起的?”
“回老爷的话,正是。”姜老伯弯着腰,挤出笑,恭敬道:“这是我孙女,这是我定了亲的孙女婿!这孩子也能干,从小就挑大粪,能吃苦的很!”
这是孟渊和姜老伯商量好的,把三人说成一家人,到时老的有手艺,年轻的正壮年,女孩儿看似累赘,却能把大人拴住,也吃不了多少米粮,还能让主家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