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沉暮想起阿石,心疼之余又生出笑意。
那真是个像石头一样顽强的孩子。巽州这漫天带着血腥与压榨的狂风刮在他身上十余年,未能折损他半点生命力,楚沉暮扪心自问他若生来便如此苦,肯定露不出那样频繁磊落而又棱角分明的笑容。
阿石叫他一声师父,他又何尝不是在被命运推着迈向自己死期的路上把阿石当成教他许多的良师。
阿石不是一块璞玉,他是人如其名的顽石,可以拿一身骨肉与命数硬碰硬。
之前他不想与任何人再有牵扯,可这次楚沉暮突然想在见面时问他,是否愿意跟他一起离开巽州。
带一个人离开,对他而言不是办不了的难事。
他猜阿石不会走,阿石是个重情义的人。但他准备多劝几次,那阿石肯定会一边傲娇一边吞吞吐吐向他表示谢意。
或许他还能从那张灰扑扑的小脸上看见红晕。
他没想到再看见阿石的时候对方被吊在那个藏匿东西的树洞旁,最高的一棵树上。他送给阿石的那件法器不知是已经被破开,还是小孩根本没来得及激发。
他身子顿在原地,又隐匿身形靠近过去,手里多出一把剑。
距离够近了,他已经能探知那边的情况,便停下来。周围是少数几张熟悉的面孔,楚沉暮认出是阿石这个邦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