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九四章冰蟾骆丹的话
晨光从东天升腾着明亮蛋圆的轮廓。那样静谧的鲜红色,仿佛精致无染一丝杂乱修饰的工笔画。
猎司里迪的大地永无变更的古堡,仿佛岁月的史记。唯有这些每一天新颖跃然的太阳光,是鲜活的灵物。以光感精微的变迁,驱走大地空间惯感的压抑。
“祈愿的早课结束了。我才会感到:天空正位的太阳,真正开始去驾驭四马驱的战车,巡行天穹了。”走出古堡的尔珠,兴奋地交叠十根芊芊指,侧身向着东天的太阳恭致一番司仪。
“嘿嘿嘿,歌帆赤尼双马琴里的赤尼。一双冻手又变成了火焰。在春天的早晨非常耐看喔——”勒琉赛豁然笑道。他其实是在讽刺:见点儿阳光就变得喜悦不已的人,真有点儿莫名其妙。
“闭上你那熊眼。”尔珠敏感地收敛了双手。瞪了勒琉赛一眼。
凝蝶萝笑吟吟地道:“从主祭那儿听见完美说教,并伴唱香颂的人,快乐仿佛天空中的太阳,总是无敌的。嘻嘻。”说罢,又小声附耳道:“毕竟,他是咱们的牧马人。”
“嗯,其实,我是被音乐指挥丽达穆汗繁复订正香颂的节拍,感到太压抑,好不容易出来透透气。哎,今天我被训得够呛。在早课,别的什么也没听见。”尔珠道。
“你没听丽达穆汗说:今天早晨的香颂班是属于冬天的猎司里迪。表现力不甚,显得春天在这儿还没法登场。人家我可是领唱哎——所以,主祭的话我压根儿就没听清。”
两人正说话呢,就听“轰隆——”一下,有人没跨过门槛,跌滚在大殿外的台阶上。
原来是:早祷课时,在地板上一磕头就睡晕过去的拓罗儿大叔。
这会儿,拓罗儿大叔醉乎乎地趴起来,直到撞了根铁桦木树干,这会才微微醒过神智。“神……跌一跤真好。我记住早课辞‘罗奥那’了呢。”
凝蝶萝和尔珠相视一笑,无语。
两人正要挽手走开,却听见空间里仿佛泡沫一样,飘摇着舒旷的吟哦。显然,这就是吟游诗人们的诵辞声:
“来自春意遥远的古风,
驻足一会儿吧。
风行猎司里迪,
粘着了猎堡语法散发的音粹。
就像:
亲证灵性不是灵性,
亲证罗奥那不是罗奥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