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在塔楼的空间里,那枚铁艺烛光依然散发着鲜艳的光芒。
塔楼的房间,门扉依然洞开。但是那些陈年古纪的原初感,仿佛时空在那里从来未曾变更过。
塔楼外风烟晦暗,如苍茫浑浊的海。然而,时光在这儿,依然停泊着静谧和旧年往岁的古韵。
“一枚落尘就是大地。”侍者恰卢利念诵着这句话,走进了塔楼。
他面对铁艺烛光,道:“古老托载火焰的冰卢厝祭祀者,你看,冰卢厝神圣的太阳神宫殿里,一个为化消掉两个“一半儿灾难”的人,背罪者一样,灵魂正走开他的身躯。他为了点亮你,背了罪。他为拯救冰卢厝人,背了罪。他为了等我,又用灵魂增添祭火最后的余光。他善水的心,铁山的身躯,摇摇晃晃,就淹没在——冰卢厝的太阳神宫殿里……”
侍者恰卢利说着话,忽然心情难过极了。但是,他不敢流露脆弱形变的万感,而失去心里强化的意念,忘记祭主堡珈珥的交代。也不敢脸面沉郁,双目蓄泪。
三司礼站立在门外。
“嗯,冰卢厝古老神圣的祭祀巫,就仿佛千万载后的一个鲜活的人,在诵读你停泊在——冰卢厝塔楼上的诗句。我们因为挚爱,才繁复诵读。如果太阳神问:你真傻啊,嘏赫纳维尼,那已经是猴年马月的事了,你又难过落泪什么呢?我会说,太阳神啊,因为千万年前的你,要拯救——那个点亮光芒,正照耀你的人。我的灵魂为之发疼了。别责怪我软弱动容的心。”
紫噶叶默儿和洞部拉什听罢嘏赫纳维尼的话,默默侧面,滚落了抖动的眼泪。
“曾经,祭主堡珈珥晋升为冰卢厝祭主的时候,高大的马辇上荣光的人,微笑地看着冰卢厝的族人说:‘我爱你们。冰卢厝人。’于是,我跑回家,哭着告诉家里大人,道:‘祭主堡珈珥爱我了。知道吗,这是他亲口说的。’哦,现在去想,那是一个多么好的笑话啊。因为灵魂是真的。太阳尊派来的祭祀巫,拯救他吧。”
“啊,是这样的,是这样的。美观庄严的祭主堡珈珥完成了早祷或晚祷,不再伴着脸孔时,心情才是最真实的。那时,他微笑了,整个世界风光是美好的。那是,他要是郁闷的,整个宇宙星辰都会是黯淡无光的。虽然,自己根本没有必要那样做。但是,灵魂同样是真实的。”
户外强烈海风暴虽然凶猛,但是三司礼流泪中,心里是甜蜜的。因为,他们看见:侍者恰卢利终于走到了铁艺烛火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