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一颗石子投入水中,余归宁睡意全消,坐正道:“我现在过来,你快出去,找一块安全的,能看见你房间的地方。”
“怎么了?”桃酥问道。
“有东西杀到施乌家了,我们一起过去。”余归宁应一句,想继续同施乌讲话,却发觉电话已挂断。
她忽然想到一个可能,也许施乌和那些容貌与他相像的人有所联系,这是请君入瓮。
可是,要是并非如此呢?余归宁将一条白布系在手腕上,胡乱地穿了衣服。
她们为什么能抵挡秽的侵蚀,不至于沦为秽怪那样的东西?她们依靠的是信念,说得不好听些,依靠的便是执念,她们都是疯子,唯有疯子才能在这种环境中存活,所以,她决定去。
“我开车,你和赵本晤联系。”余归宁交代一句,率先去开车,“我在楼下等你。”
她越思索,越觉得这事情有古怪,那磁带与机器人明明是挑衅,类似于犯罪宣言的挑衅,几乎不至于在此时造成人命,施乌这人在此事件中又不重要,那么,他为什么会在夜深时受到袭击,那电话又挂得如此恰巧?
夜已深了,路上几乎无有行人,一盏一盏路灯昏黄而绵延不绝,指向一条黑暗无声之路。
晴夜无星,一轮圆月。桃酥上了车,余归宁便将油门踩尽,一路狂飙,驰向月之所在,施乌的住所。
余归宁还是记得施乌住处的。余归宁自倒像都市回来的首件事便是调查施乌,施乌的履历清白,无有疑点,行踪稳定。可正是如此,才更显危险——她已嗅见了煤气泄露的味道,可是找不到气味从何而来。
尽管如此,她还是一往无前,向那儿去。
对于秽的认知,需要建立在已知的事实上,假设她即使知道秽兽的生成原理,这事实也不能为她增添半点秽,因为她并不知秽的幼体、成体,缺少了对某一事实的认识,关于这事实的认知便不成立。
施乌一事也是如此,施乌仅是与那些人长得相像,他没有迫害过余归宁,他也在尽力,尽他的力去帮助别人、强化自己,因此,余归宁也要去解决此事。
余归宁与桃酥无言,路上仅有引擎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