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中悄然一片,正是他离开的模样。施乌并不在意,将灯打开,他还未换上鞋子,却发觉陆扫晴没有行动。
他回头看去,只是恰一转身,陆扫晴便将他扑倒。施乌反应迅捷,两手撑地以防磕到头颅,只是这般撑地,他与陆扫晴脸庞几乎贴合。
施乌看不见其他,眼中只是陆扫晴的眼眸,似笑非笑的眼形,厚重得颤动即触及心扉的眼眸,仍然是蛇的竖瞳,那本能中发觉致命的眼神中柔和显然,温润得将人融化。施乌确信她必不会伤及自己,便慢慢地坐下。
陆扫晴要做什么?
闯入眼中的眼神随着施乌坐下而不再占据视野,其他感觉随之涌上心头,如同专心致志后才发觉身后有人。施乌一向不相信常人身存异香,此刻与陆扫晴贴近极了,他才终于嗅见她的味道。
这是往日不曾的气味,独属于他,只有这为陆扫晴本能所托之人才能在这极近的位置感知的气味,似是新生小狗颤巍巍的气味,却比之更柔和,它并非香气,却有勾人欲念的暗示。
施乌向后挪一步,他这一动作为陆扫晴感知,于是她坐到施乌盆骨上,再继俯身的动作,如同贴近嗅闻他味道一般极近的贴合施乌。
施乌大感不自在,伸掌推远她的脸。陆扫晴驯服如犬,却也似犬般有自己的行为,她轻易地坐直,却也轻轻咬住覆到面上的手。
施乌之后才觉知,这时他无心遐想,只想将手指抽出。他不必睁眼,脑中便有画面随着微微的阻力出现,陆扫晴微皱眉,并非生气,只是微嗔,她咬得并不用力,施乌再用力即可将手指收回,可是这拂违陆扫晴的心意,如将她醒而不起的眠睡驱散。她就是在撒娇,向施乌撒娇。
陆扫晴一向顺心顺意,不曾违背施乌之意,咬手指非太出格的行径,难道要将这萌芽似的行为打断?他施乌是那样严肃酷厉之人吗?若他是,这时他也只二十出头,心还未那样硬,何况他并非那样的人,他只是一个去温和以待旁人的常人,他从未与人有过如此亲昵的行为,从未受过这般信任,他怎能拒绝?
假若将这般亲昵行为看作水流,那施乌这作为便是泄洪,众所众知,泄洪并非欲止则止,至微亦须将水位降及安全水位。
施乌神智清醒,身却不能抗拒生理,陆扫晴与丑陋二字天差地别,忧嗔亦有媚骨,更不必谈论其时她心智付与本我,只求和施乌身心交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