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
这是桃酥的声音,她并不盲聋,即使躺在地上动弹不得,她也能看见已死亡的刘文周不自然地坐立,来自外界的奇异生物于其体内流窜,渐掌身躯。她虽不能操控他人躯体,但刘文周下半身可是她亲自塑造。
她之物,她自然能解能结。她本不必发声,以思维便能操控血肉,然而她经受了那次攻击的余波,对秽的操控居然失控了,不得不以声音强化练习。
此一声过后,刘文周的躯体霎时崩塌,只余上半身落在满地离散的血与肉中。那东西似乎离开了刘文周的尸体,然而片刻以后它便膨胀,刘文周的半截身子便如极小的衣服一般被那东西的身体戴住,毫无生气的头颅垂落胸前。
那东西无需视力,更无需载体,依附人身不过是它重回现实的执念,穿上人身便可似人一般,如此便能离死亡更遥远一分。刘文周的脊柱被它拉扯,他的头颅瞬间挺立,犹如真人,却也似僵直的木偶,死气沉沉的眼神毫无变化,头颅的位置亦再无变化。
余归宁漠视它的变化,再凝气压。
那东西亦无视余归宁,专心致志地摆弄它那只有半具身体的皮套,丝毫不觉腐烂随它的接触在尸体中增生,众多食腐真菌、细菌于其上繁衍。
在场中只有桃酥惊恐无比,她离这东西太近,能嗅见它那腐烂的身体,能听闻死亡如影随形的声音,更惊觉于微生物能如此迅速的繁衍,可惜她动弹不得,不然爬也爬走了。
生机确在它身中显现,自那些因它之动作而脱落的微生物群占据的位置可见新生的似人肌肤,然而死亡附骨而生,即便如此柔嫩的皮肤亦腐败绽烂,生机便在它的呼吸中渐渐减损,于是它再觉死亡的存在,只是当它有所反应以前,一柄飞剑伴着破音之声贯通它的身躯。创口于它不可形容的身躯中显现,能借此清晰地看穿剑的落点,然而,这一击的结果不过是使得它注意余归宁的存在,将目标设为余归宁。
因汲取太多生机而滂沱的身躯并不迟缓,它若饕餮,即使生机如馒头一般被它的呼吸整颗整颗吞咽,它还是觉知不足,此刻有一鲜活的躯体在眼前,它便毫不保留地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