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孤身夜逃

天涯旧恨 夕疑 2337 字 20天前

林中金家弟子的人声越集越密,柳惜见行了一阵听得四面皆有说话之声,见身旁有棵大树,尚算高大,她提气跃上树去,隐身在枝叶繁茂的枝桠之上。柳惜见胸中滞存内力虽被年中圣化掉部分,但尚有余积,此时提气上行,胸口仍是有些疼痛,她上了树后,一手攀着树干,一手按胸舒气,半晌方觉好些。

此时金家众弟子已搜寻到柳惜见藏身那树的树脚,柳惜见定睛看着下方,大略数了金家弟子人头,居然有五十人之多。

窥听地下说话之声,偶然得知竟还有金家弟子赶赴洛水镇,柳惜见抚额暗叹。看得一众金家弟子寻向别处,渐走渐远,她心才稍安,也不去别处,便静静在那树上待着。

等了两刻钟的时候,又有一拨金家弟子路过,这拨人比头拨人少了一半,喜得天慢慢暗下,纵有人抬头张望也看不见柳惜见。

等天黑下,柳惜见大了胆子在树上纵跃而行,欲从半空树梢借路下山。此招见效,小半个时辰后,柳惜见已退至山下。此时夜色掩人,她路上纵是遇逢追兵,急借草木隐藏,也都躲了过去。

下山行了数里,柳惜见听闻山上人声鼎沸,转身回看,所见情景不由得吓了她一跳。原来那山有几处起了火,山脚有三处,山腰有两处,山顶一处,火已成势,都已烧出几丈方圆。山脚处火把陈如列星,有时缓缓挪移。原来天黑金家人寻不着柳惜见便放火烧山。

柳惜见看了片时,道:“亏得我早一刻溜了,不然不被烧死也要被砍死。”她也不敢多留,当即从山间小路前行,离了危地。

柳惜见原想回一鸣酒家去寻安玖儿等人,可她于洛水镇路道不熟,此时又是在荒郊野外,黑幕沉沉,行着行着便迷了路。到了一处高粱地旁,胸口疼痛加剧,柳惜见看离金家弟子聚集的山头已远,便钻进高粱丛深处去,砍了一小簇高粱堆于地上,躺下歇息。

她一日鏖战,又有伤在身,早已疲惫不堪,躺下不多时便睡了过去。不知过去多少时候,再醒时柳惜见却是被痛醒的,原来深夜降露,天气转寒,她沉睡之际不知不觉如常运内力御寒,胸中这便又痛起来。

这回醒来,虽仍困倦,柳惜见却不敢再睡下去,歇了一阵,走出那高粱地,再寻出路。她未拿到“七日绝命散”的解药,年中圣虽说会帮着设法取药,可未必便能顺顺当当拿到,是以不想就此回璞明寺,而再回一鸣酒家去与安玖儿的人汇合,重新设法夺解药,如此一来也多了分把握。

她所在四面皆是庄稼地,料想近处定住得有人家,慢慢沿山道下去,走得一盏茶功夫,终到了一个村庄,此时天色未明,柳惜见也寻不到人问路,只好在一户人家的檐下避露。约摸过了半个时辰,便闻鸡鸣。

她提了剑长舒一口气,不住在檐下来回走动,忽听得后面有人道:“前面有人,去问问洛水镇怎么走?”

柳惜见大惊,心道:“怎地受了些伤,连背后有人都听不出了。”她转过身去,见前面有两人仗剑走来。柳惜见道:“是谁?”

那两人也不知是谁,问道:“你是谁?”

柳惜见听那人说话声音不熟,此际她又遭人追拿,不敢报以真名真姓,便道:“我是陵城章二爷门下弟子,不知前面的可是徽州金家的朋友?”陵城章二爷说的便是章翼济,章翼济是家中次子,他人武功说不上高明,家资却厚,武林中人多有得他金钱相助者,年岁久了便被人称作“章二爷”。柳惜见怕说地方话被那两人认出晋安口音,便用官话与那两人相谈。

前面两人转眼即至眼前,柳惜见暗呼:“来得好快。”

一人道:“哦,原来是章二爷门下。”

柳惜见隐隐见那两人面容,均留有长须,看去并非年轻弟子,问道:“不知如何称呼二位?”

一人道:“徽州金门邹无晋。”

柳惜见心受大震,想道:“王大傻子的师父,他也来了。”躬身说道:“原来是邹前辈,失敬失敬。方才晚辈若有无礼之处,还望前辈莫要怪罪。”这时知那人是邹无晋,柳惜见又想:“不错,听声音是像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