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婶又来串门,看春花给儿子理发,说:“春花你手真巧,还会理发,赶明给我家老头理理呗。”春花开始还给他理,后来王婶找到窍门了,不但把老头拉到春花家理发,几个儿子的头发也让春花给理,春花有些讨厌了。
这天,王婶又来到春花家,春花正忙着做衣服,王婶说:“春花,给我儿子理个发吧。”春花说:“我今天忙,等哪天闲了的。”王婶不愿意了说:“不就让你给理个发吗,人都来了还不给理。”
春花一听急了道:“我今天这么忙,哪有时间。这件衣服等着穿呢,你要着急到理发店去吧。”
王婶一听立刻翻了道:“上理发店我还用你吗,不就理个头发吗?真是的。”说完扭头走了,春花也气的不行,心想:你求人还这么理直气壮,真是岂有此理。不过一想,得罪了她也挺好,省的老来找这么多麻烦,要不是看她住这么近,早都拒绝她了。
本来春花想这件事就这样过去了,两家也不用再来往,可是没过几天,王婶又来了,让春花帮着给他老头理发,春花一看王婶又来了,心想,这人脸皮也真是厚呀,那天闹的那么难看,今天又来了,跟以前啥事都没发生一样。便说:“他王婶,我一天到晚的活挺多的,你要没事可以自己学学理发给几个孩子理理。”今天他王叔的我先给理了。
那意思就是今天给你家老头理完,以后你就别来了。可是也不知道她是装听不懂还是真听不懂。孩子头发长了还是来找春花,春花真是没辙啦。
春花不但自家收拾的干净利索,自己打扮的也漂亮,梳一个向上盘起的头发,显得高贵利索,头上插着一个银簪子亭亭玉立的身材,穿一件包臀旗袍,更显身材婀娜。春花在家干活换上干活的衣服显得干练,整理菜地一会儿的功夫就收拾完了。
相举结婚一年多,春花生了大儿子雅卿,满地跑了,老二相庆也娶了媳妇,叫成惠,家里的田地,还有两个门市,布店和杂货店,在镇上开布店,多数是一般的布,丝绸类只有一般的绸子和缎子,平时买布的人不是很多,快过年生意很好,家家做新衣服,杂货店的生意一般,布店相庆的媳妇看着,杂货店相庆看着。布都是顾客上门买,杂货店就不一样了,有买农具,绳子等东西多,笨重的货物顾客要求送货,相庆要派人送到家,装卸等需要出力。好在开的这两个店都不会有什么损失,不产生过期、失效损坏等问题。
相举在诊所给病人看病,相庆赶着马车来报信儿说:“这些日子老爷子身体不好,快不行了。”相举忙放下手里的活,领着媳妇孩子往家赶,相举让伙计去大姐甜甜家通知一声,赶紧回家见老太爷一面,等相举他们赶到家时,老太爷已经是只有出气儿,没有进气儿了,信儿把雅卿从春花手里拉过来,推到老太爷身边说:“爷爷,你看您的玄孙子来看您了。”刘德看了一眼众人,又看了看雅卿说了句:“值了。”安详的闭上了眼睛,众人给他穿好老衣,这时甜甜和她的丈夫,领着大儿子也赶来了,还没进院子就听见了传出来的哭声,进到屋里,看见跪了一地人,忙也跪下哭起来。刘家一片哭声,全家哭的最伤心的是刘老太,老太太一边哭一边说:“老头子啊,你先走了咋不把我也带走啊。”旁边还有人在劝慰老太太,全家人在堂屋摆上灵堂,排好职守灵堂的人,轮流守灵之后,刘顺和富城到各家去报丧,屯里来吊唁的人,纷纷来到刘家,敬香烧纸。把老太爷入棺,因老太爷走时是三月,东北寒天冻地,要到五月份才能化冻,棺材外面又套了一个椁,放在后院,为了防止野猫、黄鼠狼等侵袭,把后院一个装杂物的仓库腾出来,把老太爷的棺椁放在里面,每天有人去烧香,送饭,完后把门锁严。等到来年春天化冻之后,才能入敛修坟。
刘顺后娘的几个孩子都只顾自家的事儿,老太爷的棺椁放在了刘顺家,也就是富城家,一切开销也都是富城这支在操办。刘顺也不好再说什么,他说:“这是我亲爹,我该操办。”两个月后,冻土化开了,富城找人来到自家墓地给老太爷挖墓穴,下葬前一天,刘顺到后娘的院子里,告诉后娘说:“娘,我爹要下葬了,找人看了日子,说明天是下葬的日子,你告诉几个兄弟过来送葬。”下葬这天,几个弟兄到时都来了,富城这辈儿除了大小双不在,来喜参加,相举这辈儿弟兄几个全在。二顺、三顺、四顺的儿子辈儿都来了,孙子辈儿都没来,刘顺问几个弟兄二顺、三顺、四顺都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刘顺说:“好!你们的子孙连老太爷的葬礼都不来,将来你们的葬礼就等着有样学样吧。”正赶上婆婆生孩子,春花带着雅卿给婆婆伺候月子去了,信儿岁数大了,她指挥着春花帮忙接生,因前面已经生了好几个了,这个小丫头生的也很快,就是相君,春花每天帮着婆婆做饭,给孩子洗尿布。信儿帮着看孙子雅卿,到生相君已经是第七个。
信儿身体不如从前了,生完孩子没奶,只好给孩子喂面糊。富城买了一只母羊,给相君喝羊奶,信儿也喝,身体在一个月子里就恢复过来,自从喝了羊奶后,奶水也多了起来,相君又有奶吃了。春花的儿子雅卿比相君还大一岁,萝卜不大他长在了辈分上。雅卿虽然是晚辈,可是仗着自己个头大,老是欺负比自己小一岁的姑姑,姑侄在一块玩经常打架,一会儿姑姑相君哭了:“啊——!他打俺。”一会又打起来了,雅卿哭道:“拿来,这是俺的。”
春花就劝道:“相君,你是小姑姑呢,你让着他点。”相君也撒娇道:“俺不嘛!”春花拉过雅卿道:“那可是你小姑姑,你不能打。”该打还是打,打过了就没事儿了。
春花说:“家鸡打的团团转,野鸡不打忙天飞。没事儿,再打也打不出这个家,让他们打去吧,越打越亲。”一大家子也是其乐融融。当两个人抱着孩子出门时,有人问,你的孩子比你姐的孩子大吧,春花赶紧纠正道:“那不是俺姐,那是俺婆婆。”人们才“哦!”的恍然大悟,姑姑再小也是姑姑,侄子再大也得尊重姑姑。
相举在诊所正安静的看书,忽听外满一阵嘈杂的声音,便转身出来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刚走出门口,就被一群人按住,有人喊道:“这还有一个!”相举被人按着抬不起头,使劲挣扎着,等抬起头时,头发散了,成了短发,相举质问道:“你们想干啥?”那人说:“都剃头了,谁还留辫子。”原来自己是碰到剪辫子队了。男人开始剪辫子后,理发成了男人经常要做的事,春花心灵手巧,看着理发馆给年轻人理发的式样,一看就会,也会自己琢磨,给家里人理发也成了她的专项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