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虫病是牧区常见的一种,多发生在吃了受污染的水源和蔬菜而感染的一种传染病,相正来到土犁乡后已经做了好几起这样的手术,今天这个孩子虽然有十二岁了,可实际重量不足三十斤,不仅身体瘦弱,还伴有贫血的症状,相正看孩子被折磨得不成样子,便说:“像他这样的身体暂时做不成手术,先加强一下营养啊,等身体恢复一些,才能做手术。每天给他吃一个鸡蛋,喝一碗肉汤,半年后再来。”家属带着孩子回去了,半年后小男孩长高了点,比以前稍微有了点血色,不像以前的那么又黄又瘦。
相正很重视这次手术,因为,这个男孩的几个指标都在临界点上,这让相正很是担心,他和病人家属商量,如果手术过程中出现状况立刻停止手术。经过家属签字同意后,相正和爱华开始给小男孩做手术,一切准备就绪,当相正切开右肋打开肝脏时,还是吃了一惊,上面有好几个包虫肿块,其中有一个大的有两个鸡蛋大,伴有母鸡卵的小肿块一溜串。
相正小心奕奕的做着剥离术,充满液体的包虫不能割破,如果割破,液体流到哪里,那里就被感染,重新长出包虫,相正并住呼吸,一点一点的剥离,最后终于把大大小小几十个包虫块取掉,该到缝合刀口时,相正说:“我实再累得不行了,刀口你来缝吧。”爱华说:“好的,我来缝刀口。”爱华利落的把几层刀口缝完,手术成功结束了,经过几天的调养,小男孩安全出院了,家人高兴的送来了锦旗,这次手术不但为他们家省下一大笔手术费,还为他们家提供了方便,有些同样病的人家,在市医院做过检查,回到土犁乡来做手术,自古以来还从没发生过这样的事,这也引起了一些大医院的注意,相正的名声也在各大医院传开了。有些市里的病人,慕名而来指定要求相正给做手术,相正越来越忙,几乎每天都有手术。
这天正好周六,几个孩子坐着公交车回来休假了,文革和文华也难得回来一次,正赶上五一放假,相正和爱华两人忙着医院的事,都忘了要过五一,见孩子们回来了自然很高兴,相正说:“我去道布代家买几公斤羊肉。”说着便往外走,这时,文丽跑出来说:“我也去!”文平也喊道:“等等我,爸爸我也要去。”跟在后面跑着,相正说:“想跟着去,那就走吧。”等文丽和文平跟上来后,相正领着两个孩子朝道布代家走去,一进道布代家的那片草地一只大狗站在那里“旺!旺!”的叫了起来,文丽和文平抓着相正的衣服不敢近前,文丽还声嘶力竭的喊:“啊!——”相正也被吓了一跳,他下意识的把俩孩子往后背拽。
这时,道布代出了蒙古包,把狗拽住,见是刘大夫来了,忙把狗绳子拴在帐篷外面的横柱子上,说道:“是刘医生来了,快进来,快进来。”把三人让进屋又忙着去拿酸奶子说:“来来来,尝尝我们家的酸奶子,这可是自己做的纯酸奶。”给每人盛了一碗,放上白砂糖,文丽喝了一口说:“嗯!真好喝,叔叔你家的酸奶咋做的,这么好喝,我叫我妈也做。”
道布代说:“做酸奶简单的很,把奶子烧开,晾成温的放点酸奶引子,到第二天一酸就能吃了。”文丽说:“这么简单,那我都会做,叔叔,把你家的牛奶卖给我们一些吧,我也回家做酸奶。”道布代说:我们家的牛奶多的很,你随便来拿,拿多少都行。文丽看了一眼相正说:“我爸不让。”
相正喝完碗里的酸奶说:“这酸奶好喝,不能天天喝,你们不上学了,天天做酸奶?”文丽吐了一下舌头,不说话了,相正便说:“道布代,我来是想买点羊肉,这不今天孩子们都回来了,改善一下伙食。”道布代说:“刘医生,你等着,我马上给你宰一只。”
相正一听现宰便说:“现宰就算了,我以为你这有现成杀好的,买上几公斤,没有就算了。”道布代说:“坐一哈,马上就宰好,十分钟。”说着来到羊圈,相正也跟着来到羊圈,只见道布代抓起一只半大羊的腿,手里的绳子在羊腿上饶了几圈,挂在一个高架子上,羊倒立的挂在架子上,道布代嘴里嘟囔着,一刀扎在羊的胸腔,血流进一个桶里,道布代从羊腿用刀一挑把两腿挑开,用刀划了几下,羊皮就剥了下来,道布代把羊肚子划开,肠子肚子掉在下面的盆里,取出心肝肺,砍了半只羊递给相正。
相正被他娴熟的技术看呆了,这是他想起古文中的庖丁解牛这个典故,对递过来的半只羊没有防备,忙向后退去说:“这就完了?速度可真快,比我做手术可快多了。”旁边的人听了都哈哈笑了起来。
相正说:“称一称多少斤?”道布代说:“不要钱拿走吧。”相正说:“那怎么行,不要钱我也不要了。”道布代说:“六公斤半,七块钱。”相正说:“没称,你咋知道?”道布代说:“不信我称给你看。”他进屋拿出一个带钩子的称,挂在架子上把半只羊一勾,称的准星正好打在六公斤半,和称坨持平。
相正惊奇的说道:“真是神人也。”说着从兜里掏出七元钱,递给道布代。道布代说:“丫头
(三)、山上的雪有些融化,房檐上的积雪被太阳晒得,往下滴着雪水,病人家属带来个十二岁的男孩,两脚泥的掀开了乡卫生院的诊室门,带进一股凉气,让那孩子坐在诊室的凳子上。相正问道:“哪里不舒服?”大人说右肋满胀,有压迫感,脸色黄瘦,相正根据他的症状断定是肝包虫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