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定恒望了眼湖潮,缓缓地溪流自山涧沥下,说道:“事件终有一日会水落石出。”
“我自相信,”庄尔目意缱绻,深虑之中,尽是无尽的故事,“不必忧虑于我,从前或许如此,现今我也不似从前。”
“我在这里见证过太多的故事,无奈的,可憎的,哀婉的,悲怆的……林林总总无数。”
“我的心情曾也起起落落,可最终,我也释然了。”
“庄尔,”萧定恒抚上她的眉心,眼渊深视着她,道,“无论怎么说,这次的决定匆忙……”
庄尔止住他唇间的落音,说道:“你知道,海苍国的舞海郡主吗,她天真烂漫,姿态飘逸,醉心沉迷于御下第一美男,最后因此而将海苍国拱手让人。”
“这是沧澜二十年的事了,发生的不遥远。”
萧定恒温柔的眸光深望向她,沉默间,仿佛心有灵犀,两人彼此会心一笑。
“真不与我们一道?”
庄尔羞赧一笑,说道:“如今还未到时候。”
不适合去见证浪漫,不适合去见证山川,但总会有那个静待花开的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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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夜丑时,阿飘呵欠连连地被官越拉到萧定恒屋子里。
她回来得晚,左等右等没有动静,实在撑不住便头枕着胳膊在桌子上睡熟了。
这回睡得正酣,被摇醒后十分不乐意,怨声载道:“虽我也想尽快去奉邺城,可大半夜地总还得让人睡吧!清晨出发不成吗,我们缺这点功夫?”
萧定恒看了一整晚的书页,见他俩到来,方合上道:“我们只在奉邺城五里地外的小镇,余下的里程须得坐马车过去。”
“行。”阿飘晕乎乎的脑袋灵光一闪,这大约怕是惊动到奉邺城的那位吧?才如此行事谨慎小心。
转入悬境,再出现时,三人已在了一家名叫“归来”的客栈外,时而屋外星黑,阿飘上前猛敲了几回才敲醒里面的小二,小二揉揉睡眼,见他们只顾马车不宿店,便径直带他们去了马厩,弄醒了看管的车夫。
三人雇好车辆,便冒着星夜上路,一路上车辆摇摇晃晃将人震得昏昏欲睡。
五里地不算太远,阿飘依旧打起了盹,萧定恒半掀起灰布帘子,瞅着窗外若影若现的轮廓出神。
“你可看出了什么?”官越双手环抱,打量他问。
阿飘冷不丁地坐正身,瞌睡惊醒,忙不迭地道:“怎么这么快就有异状?”她心下奇怪。
萧定恒垂下帘子,照理讲,天尚未明,是看不出什么的,他却依旧回答道:“黑气深重,可以看出——奉邺城方向。”
“真的?!”阿飘应声掀帘去瞅,瞧了半天只看见渐明的天色下,一座远山与近处的一片郊野,啥也没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