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槿取来新衣后交到了卫子夫手中,卫子夫立刻将其摊开,很快在衣襟处的云气纹中,看到了一只“凤凰”,而在“凤凰嘴”处还有一个红色的太阳,想来这就是江雀受伤滴落上去的血,凤凰,太阳,果真是副“好图”啊!
陈阿娇看着眉头紧皱的卫子夫,心情大好:“怎么样?你还有什么话好说的吗?”
卫子夫将衣服交还给木槿后对陈阿娇说:“皇后娘娘,赵夫人的新衣上所绣的图案并非凤凰,而是一只孔雀,皇后娘娘可将其与你衣服上的凤凰相对比,就可知二者不是同一物。”
“什么!”陈阿娇一惊,忙把赵夫人的衣服摊开细看,果然和她宫服上的凤凰有些许不同。她微微攥紧手中的衣服,随后玉手一甩:“给后宫夫人绣衣的人跟给本宫的又不是同一人,绣工自然有所不同,图案不同并不能表示这就不是凤凰。”
就这一会儿功夫,卫子夫已经想好了应对之法,她声音平静的说:“回皇后,据古籍记载,凤凰应是鸡头、燕颔、蛇颈、鱼尾、五彩色,这些与皇后衣服上所绣凤凰全部吻合,而赵夫人衣服上的绣图除五彩色外无一处符合凤凰的特征,而且,据奴婢所知,按照织室的制度,只有专为太后,皇后娘娘制作新衣的宫人们,才有资格学习凤凰的刺绣之法。”
言下之意,为赵夫人绣制新衣的人根本就不可能会绣凤凰,那么这就只能是形似凤凰的孔雀。如此一来,江雀勾结后宫的罪名就不成立了。陈阿娇心一沉,这个卫子夫看来是有备而来,但她陈阿娇又岂是等闲之辈,“就算这不是凤凰而是一只孔雀,可是孔雀逐日,看来这赵夫人很想要得到皇上的宠爱。这图若是被皇上看见,你说,皇上会怎么想?本宫可不会傻到任由她人如此明目张胆的勾引皇上。”
总而言之,皇后就是想除掉所有有可能得到皇上宠幸的女子,包括被皇上带入宫的江雀,所以她才会找上江雀。卫子夫抬起身注视着陈阿娇,如记忆中一般美丽娇艳的女子,只是嫉妒和骄横让她的美丽蒙上了面纱,带上了刺,才会让皇上视而不见。其实卫子夫入宫后最不愿再见到的就是陈阿娇,这个和自己斗了数年的女子虽不是被自己所害,却也是因自己而死,此刻再见她,内心只有一片凄凉,她也不过是个渴望得到皇上宠爱的可怜女子罢了。
想到这,卫子夫声音轻柔的对陈阿娇说:“皇后娘娘,龙凤在天,孔雀于地,纵使孔雀想要追逐天上的太阳,可孔雀终归只是孔雀,无法展翅飞翔,怎可与翱翔在天的凤凰相比。恕奴婢直言,赵夫人不过是前御史大夫的女儿,纵使她身份尊贵,可那已成往事,如今赵绾赵大人已在狱中自尽,赵夫人已无可依仗之人,对皇后娘娘来说构不成任何的威胁,若娘娘执意要处罚赵夫人及江雀,只怕会惊扰了皇上,给皇上一个想起赵大人因何而死的机会,也就是给赵夫人一个机会啊。”
卫子夫的这番话猛然点醒了陈阿娇,其实她之所以想除去赵夫人,确实是因为在后宫的这群夫人之中,就属赵夫人的娘家背景最大,最容易对她构成威胁。俗话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就算她的父亲赵绾已死,可她的家族还在,仍是不可小觑,可陈阿娇却忘了一点,赵绾是为皇上而死。如今皇上对赵夫人并没有任何特殊之处,可万一自己针对赵夫人之事被皇上得知,照皇上处处与她作对的个性再加上对赵夫人心存愧疚,万一宠幸了她,若是再怀上子嗣......
后面的事陈阿娇想都不敢想,她不禁出了身冷汗,连看卫子夫的眼神都不一样了,这个女人留不得!既然赵夫人和江雀除不得,那就拿她开刀吧!陈阿娇稳了稳心神,冷冷的开口道:“好吧,赵夫人之事,确实是本宫思虑不周,那个叫江雀的宫女本宫也会将她释放,不过,你众目睽睽之下冲撞本宫銮驾之事,只怕没那么容易轻饶吧。”卫子夫一惊,自己当时一时心急,狠下心来直接冲上去,没想到皇后竟在这等着她了。
见卫子夫眼神闪烁,陈阿娇心情极好:“卫子夫,这可是你自己送上门来的。”看着陈阿娇嘴角挂着胜券在握的笑容,卫子夫顿时心里一凉:原来,自己早就在她的计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