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令和廷尉把该说的话都说完后,卫子夫久久没有出声,刘彻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
若是因为疾病而死,那么廷尉府也就没有继续追查的必要,于是廷尉便先行告退了,而欧阳白则按照皇上的要求,留在猗兰殿为卫子夫诊脉。
对于卫子夫突然可以出声了,欧阳白也很是感到惊奇,但同样也更加可以确定,卫子夫的失声,果然是与情绪的波动有关。
欧阳白收好东西后,对刘彻和卫子夫说道:“皇上,卫夫人的身体目前并无大概,只是经此一事后,卫夫人心神受到很大的打击,所以臣的建议是,这段时间卫夫人需静心调养,不可思考太多,而且不能受到惊吓。之前臣给卫夫人开的药,仍需按时服用。”
“好,辛苦欧阳大人了!”对于欧阳白的话,刘彻全部一一记下了。
欧阳白正准备离开时,突然想起一件事,犹豫了一下之后才转身对卫子夫说道:“其实,臣还有一件事,想要请问卫夫人。”
卫子夫抬头看着欧阳白,眼神十分的平静。
“就是…臣之前所给夫人开的药,夫人都有按时服用吗?”欧阳白有些迟疑的问道。
感觉到欧阳白话语里的不对劲,刘彻连忙问道:“怎么了?可是子夫的药出了问题吗?”
“啊!不是!臣的药方并无问题,只是……”欧阳白赶紧否认。
“只是什么!快说!”刘彻急了。
欧阳白只好硬着头皮说道:“回皇上,臣昨日离开内室后,见殿内的桌案上和地上都有汤药的痕迹,臣一闻便知正是臣给卫夫人开的汤药,但是出于谨慎,臣还是把残余的汤药给带回去研究了,结果,臣发现,这汤药中,有不属于臣所开药方上的东西。”
闻言,刘彻大怒:“那你怎么不早说!”
欧阳白吓得连忙跪在地上:“皇上恕罪,因为臣还尚未查出汤药中所加之物,所以不敢妄言,而且方才臣给卫夫人诊脉,卫夫人的身体和脉象一切正常,所以臣才会问卫夫人,是否有按时服用,或者有没有任何不适之处。”
听到这,刘彻急忙对身旁的卫子夫问道:“子夫,你感觉怎么样?可有任何不适的地方?”
卫子夫轻轻摇了摇头:“那碗药,我没喝,应该说我没来得及喝,因为那时,二姐突然倒在了殿外。”
听到卫子夫说没喝,刘彻才长舒一口气,但这次没喝,万一之前的汤药中也有呢?想到这,刘彻对欧阳白严声说道:“欧阳白,朕命你尽快查出汤药中的不明成分究竟为何物,若是卫夫人因此出了什么事,朕要了你的命!”
欧阳白连忙伏在地上说道:“诺!臣一定尽快查出!”
欧阳白的话让刘彻的一颗心始终悬着,他不放心的问卫子夫:“谖儿,你真的没事吗?没有任何不舒服的地方吗?如果有,你一定要对我说啊!”
卫子夫没有看向刘彻,她摇了摇头无力的说道:“我没事,我现在只想一个人静一静,皇上还是请回吧。”
刘彻微张开嘴似乎还想说什么,可他是他看着卫子夫消沉的侧脸,最终还是没有问出口。
其实,刘彻想问,那卷竹简上写的“阿彻”两个字是什么意思,是要写什么给他看的吗?或者说是想要跟他说什么吗?可是看着这样的卫子夫,他问不出口,至少现在,不是问这些的时候。
可是,这个时候的刘彻还不知道,有些话,错过了说出口的机会,就将永远错过了。
“那你好好休息,我先回宣室处理政事了。”
刘彻走后,猗兰殿里就彻底只剩下卫子夫一个人了。
若换作以前,发生这样的事以后,她肯定又开始自怨自艾,把所有的过错都揽在自己身上,就像兄长离开时那样。可是这一次,不知为何,她的心除了悲痛以外,意外的却很镇静,也正因为如此,她可以冷静的思考二姐突然的离开。
前世,二姐的身体确实不大好,也确实是因病离世,可是,那是因为前世她们的生存条件很艰苦,再加上生下霍去病后没有好生调理,落下了病根,才会早早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