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11月,云鹏便把精力都投放到了农村改革上了。
秋收结束了,全县粮食生产的数据出来了:粮食总产突破了20亿斤,首先是苞米做出了巨大贡献,16万垧丹玉13平均垧产9000斤,收获了14.4万斤;其次是水稻,平均垧产也达到了9000斤,3万垧收获了2.7亿斤;第三是小麦,平均垧产4000斤,属于欠收品种,5万垧收了2亿斤;第四是杂粮,平均垧产3000斤,2万垧收了6000万斤;第五是荞麦,平均垧产1100斤,4万垧收了4400万斤;总产量是20亿1400斤,比大丰收的1979年还增产19.8%,总产值达到3.12亿元,可交税金900万元,比大丰收的1979年还多出90万元。
云鹏对这些都不感兴趣,他对390个试点生产队做了统计:2万6000垧地,产粮3亿零200万斤,占总产量的15%。苞米最高亩产达到1260斤,最低亩产也达到了1180斤;水稻最高亩产达到了1320斤,最低也达到了1000斤;麦子在全县欠收的情况下,他们的平均亩产却达到了560斤,最高达到670斤。
这足以说明包产到户优于生产队集体的收成。但是,全省的状况不一样,粮食总产只比去年提高了2%,因为没有釆用丹玉13品种,全凭10%的农户精耕细作得到的成果。为此,省里召开了农村工作会议,把1982年包产到户的范围扩展到50%,并大力推广丹玉13品种。
怀仁县因为明年要推广怀海1和怀海2了,丹玉13的制种田只安排了5000垧,收种子3000万斤,只够种20万垧地的,全省有400多万垧地要用这一品种,需要6亿斤,得种10万垧才能保证需求。为此,省里才把试点定在了50%,是为了有一年的缓冲。
这对怀仁县是一个巨大的利好,6亿斤种子就是3亿元收入,明年粮食总产值能翻番。
云鹏打电话把这一喜讯跟柳维嘉说了,柳维嘉说:“看来我得把这里的制种田扩大到30垧,才能满足怀海1和怀海2的生产,你准备再给我派一个拖拉机手和一辆链轨拖拉机,要和机关与种子公司没关系的。再给我选一个会带孩子的女人,钱从第二批种子中出。这批种子已经上军舰了,估计16、7天就能到。你在去人大培训之前把这些事办完,记住了,千万别让石书记调我回去。”
云鹏开始选拖拉机手了,想来想去想到了一个人,就是于家窝堡的于家兵。他是退伍兵,又是于家窝堡的拖拉机手,现在在大队当治保主任。更主要的是,他是云鹏篮球队的队员。
篮球是集体项目,可以了解队员的人品,他在云鹏心中是一个肯卖力、懂配合、识大局的好后卫,并且比祝联营还多了一份灵活,有了机会也会上篮得分的。
云鹏想起他还有一个原因,他媳妇是冯泉生的三姐冯淑兰,有两个孩子了,会带孩子,家风还好。他捉摸着不能找一个年青的新手,找老手就涉及到拖家带口。而于家兵在家是老二,他哥和弟弟能侍奉他父母。
云鹏找到了于家兵,跟他一说去海南,他犹豫了,说那里太远了,家这边又要分田到户。当云鹏说让他跟柳维嘉干时,他便什么也不说了。当云鹏说到让他两口子一起去,每月各开100元工资,回来还给他家安排进城时,他说:“这么多好事落到我头上了,我再说别的,不是得便宜卖乖吗?我跟我媳妇收拾收拾就跟你走!”
云鹏说:“这事还不能声张,免得有乡亲们说我偏向你,你先把治保主任辞了,就说你小舅子在城里给你找到了工作,把儿女交给你父母或老丈人老丈母娘养着,三天后去县里找我,我得买一辆链轨给你,咱们想法邮到海南去。这事我只能跟你老丈人说,其他人都不能知道,你能做得到吗?”
于家兵说:“我当过兵,还是党员,这点你就放心吧!”
云鹏找到了冯贵,他岁数大了,不愿在公社干了,又回砖厂给黄祥当会计了。云鹏跟他说了后,他说:“我这辈子最大的福气就是接了你们四队户,柳维嘉是个知情知义的好姑娘,这是让我家三兰子一步蹬天啊!我冯贵何德何能让你们这么抬举呀!”
云鹏说:“柳维嘉说了,没有你就没有她的今天。”
冯贵说:“我这宽敞,就让两个外甥住我这,让家兵和三兰子放心去帮柳书记,我会告诉泉生怎么说的,保证给你们保密。”
办完这件事,云鹏便去农机公司了,订下了一辆东方红75,配上了麦收机和苞米收割机及脱粒机,又去英城找朴英哲问运车业务了。
在英城,云鹏先给柳维嘉打了电话。柳维听说选了三兰子和于家兵,高兴地说:“你太了解我的心思了,这事办得太合我意了,要是罗响也能想到这些就好了!”
铁路运整车得有省一级的调运证,要办也能办下来,但是很麻烦,同时响动大了也不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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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家兵说:“如果再给我买一套工具,把车拆了我也能装上。”
云鹏心说,这人挑对了,又给他买了一套机修工具,他在英城把那拖拉机卸成了部件,用木箱子分装起来,走了邮政程序,办了铁运手续。铁路有规定,贵重物品可以办理押运手续,压运人员免车票,但要随车走。
于家兵和冯淑兰都不怕辛苦,办了押运手续。那一节闷罐车里,装了7家的货,都是机器类货物,那6家押运的有到河南的,有到湖北的,有到湖南的,有到广东的,于家兵是最远的。他们便求于家兵替他们押运,每家给他50元钱,他们乘客车去接货点等着。
于家兵和冯淑兰见坐车不花钱还挣钱,高兴地同意了。他俩不知道15天的吃喝拉撒都在车上多么辛苦,那焖罐车每天都要编组,他们只能在停车时去给水壶加水,买一些饼干、面包吃。后来和铁路工人混熟了,才敢去车站外买些包子和咸菜,又买了一个塑料桶来装水。
到了徐闻,那些木箱要吊装上船,他俩才知道,这么走会省下许多钱,如果是整车,得上2000元的养路费,而这些木箱运到这里才2000元。因为总重量是4吨,每吨每100公里才10元,邮政则坐收每公里1元钱。
于家兵夫妻俩一踏上海南岛便后悔了,一是都入冬了,这里还热浪逼人,二是岛上人说话都象鸟语听不懂,三是货物和人分开了,让他们心里没底。
进入11月,云鹏便把精力都投放到了农村改革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