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人沉默着,握着剑柄的手没有丝毫地颤抖,他收回剑锋,反手一挡,削铁如泥的宝剑便把乌鸦面具的尖嘴剁了下来,露出了黑漆漆的孔洞,道人持剑转身就走,宽袖飘飘。
“你好自为之吧,下次剁下来的就不是乌鸦嘴了。”道人冷声道,“至于你和青染师傅的约定,我已知晓。”
“感谢阁下的理解。”黑衣人平淡地说道,道人的话对他来说不痛不痒,他弯腰捡起被剁掉的鸟嘴,放在面具的缺口处,片刻之间,面具完好无损。
“‘兵灾’的力量,真是强大。”末了,黑衣人还是赞叹了一声,他掀开兜帽,摘掉面具。
那是一张白皙的脸,甚至于有点不见天日的苍白,一头金发,典型的西人的外貌。只是他的鼻尖印出了一点红色,黑衣人从怀中掏出手帕,仔细擦去了鼻尖的血迹,对着趴在地上的白鹿露出一个优雅的笑容,阳光儒雅,却让白鹿慌得赶紧起身,像是有什么晦气的东西。
“真是和主人一个臭脾气。”黑衣人热脸贴了冷屁股,不由得自言自语着。“我已经收敛了‘报厄’的力量了,为何它还会害怕?”
忽然一阵巨响传来,一把长枪从里屋投射而出,插进了黑衣人的皮靴旁边,黑衣人透过皮靴都能感到枪刃的力度。
即便如此,黑衣人还是恭恭敬敬地行了一个绅士礼,毕竟任谁接到这种有点过分的要求,都不会有什么好脸色,眼前这位先生不过是明面上表达出来,就怕某些暗地里阴人的了。
“收下这把枪,这就是我三次出手的机会。还请先生,将画留在外面”道人的声音从里屋传来,这一次他用的是西语。
黑衣人戴好兜帽和面具,拄起手杖,另一只手把长枪从木头地板中拔出来。
走到外面,雾气弥漫,但是乌鸦血红色的眼睛忽然亮了起来,透过灰蒙蒙的世界,在搜寻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