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你在教堂里面到底遇到了什么?镇民为什么会突然聚集而来?”仿佛后知后觉一般,张亭北刚问起教堂里面的线索,他们不过对梦境稍有框架认识,内容的装填还远没有完整,亚希伯恩的潜意识和大君引发的梦境沉于冰山底下的内容仍存在大半。
“那一只飞蛾对我们没有杀意,却对周围沉睡的信徒更有敌意。”余期白思考了半晌,回答道。“但无论那一只飞蛾对我们是否有敌意,却无法改变在世俗眼光中,她象征着灾难和不祥。最后那些信徒的完全醒来的时候,说了一段奇怪的话。我不知道这是不是属于某一项典籍当中的内容。外面的镇民难道没有念一些奇怪的话吗?”
“奇怪的话?”从张亭北在教堂外布置下“生主.非鱼”的物品,到他意识到不对前去转移余期白的时间颇为充足,镇民的暴走聚集却在一瞬之间,所有人放下手头上的事情,念叨着处死了他们。
但他们两个却像是被分到了两个完全不同的地方,内部被“兵灾”摧毁大半的教堂,在外面看来没有任何的变化。突然念诵奇怪经文的信徒和暴走的镇民高呼着不同的口号,圣歌和飞蛾振翅,像是极端,又是藕断丝连。
“怪胎,被圣母抛弃的败类!不被主赐福的异类,被放逐的遗种!将你们逐回旷野,魔鬼的信众。”余期白不太愿意说出这句话,他的心中很抗拒说出这句话,伴随时间推进,他陷入老大角色扮演越来越深,封闭,沉默是他的情绪底色。
“被母亲放弃的,被放逐到旷野的,这个家族到底做了什么才会被镇子上的人视为灾难一般?还是那一只飞蛾,为什么这种被教会厌恶的形象会出现在教堂中?”张亭北皱眉,生于夏裔占多数的新唐,他对西域,夏域文化都较为了解,但他从没有以任何角度在教会的典籍中听说到这一句如此恶毒,咒诅的话。
“难道是梦境的正反面吗?”余期白不确定地猜测道。“父亲的昼夜形态变化也是如此。”
“猜测总归是猜测,最后一幕将要上演了。师兄,拿上入场券,我们这些配角很快就要入场了。”张亭北把扭曲的汤勺送到余期白的手中。
泠走在空荡荡的街道中,她身后不远处,火光逐渐蔓延,吵吵闹闹的声响从地上躺着的瘾君子团体中爆发出来。叫骂声出现在了夜晚的下城区,“哪个杀千刀的,禁药磕多了吗?”某一瘾君子意识不清醒地喊着,下城区禁药暗线长,禁药的纯度和禁药渠道一样五花八门,驳杂不堪。
泠懒得理会这些脑子不清醒的,转手把黑袍剥下,塞到犄角旮旯中,秘学会订制的装备被她毫不犹豫地丢进火海中,黑袍下不知何时变成了简化的蓬裙,兼顾运动性和裙子的繁复美感。
长刀无拘束地收在腰间,她可不是青染那一脉,可以方便地把刀剑随取随用。把一顶红色的女士檐帽挂在头上,提着一只精品布袋子,像是刚刚从某订制店出来的有钱小姐,和周围的暗淡破败搭不上关系。
直到搭上回环在上城区的公车,她懒懒地斜靠在窗口的位置,琥珀色的眼睛扫着路人。忽然的爆燃声吓住了周围的行人,冲天的焰火照亮了奥威亚的半边夜空,惊得周围的人连连呼叫。下城区扭曲的房屋搭建助长了火势蔓延,没过多久,大片大片的火吞噬了大量房舍,交易会公寓周围躺着一大片的瘾君子们被烧了个精光。
救火的呼声一下子高过了惨叫,督察署一下子收到消息,连忙派人调查,灭火,疏散人。
慌乱的督察们穿好灭火的制服,一队队地出发,下城区乱七八糟的街道和小巷子弄得他们苦不堪言,平日巡逻都不会注意的犄角旮旯里面不知道藏着什么人,但人体点燃,潮湿黏糊的建材烧着的苦味,逼出了一大堆蟑螂,老鼠。
踩着烧焦的材料上,灭火的工程一步步进行着,火势一下子得到了控制,一切来得快,去得更快,只剩下浓烟席卷着下城区一片棚屋。
张亭北的私宅中,艾斯黛尔身着制服,一道道指令发放而出,相较于底下的执行单位,中枢位置反而安静得不像话,像是所有指令早就准备好了,只需要盖章,下发而出就能起到立竿见影的作用。早在泠点火的之前,她便已经得到了消息,晚上会有一些意外产生。她的角色就是替秘学会的任务执行者处理残局。
“泠小姐还真是给我布置了不小的麻烦啊。这一场大火不知道会烧出奥威亚多少藏污纳垢的东西。”她把玩着一支钢笔,相比无奈之下举起的枪械,她还是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