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刺蔷薇’都是好几十年前的案件,现在还有那么多追随者?”张亭北对这陈年旧案的裁判没有任何兴趣,但这场案件在当年的疯狂程度远超人们的想象,在凶案破案之后,仍有不乏追随者以相同的手法犯案。
“能调动那么多人的情绪变动,引发一桩桩血案,我可不信里面没有刻印者的参与。这盆脏水泼在谁的头上,谁都不好受。”
“去看一下那具被视为蔷薇艺术品的尸体吧,这么小的孩子。”张亭北拿起挂在一边的外套,披上,外面游行的队伍已经初具雏形,不过他们手上没有拿着象征节日的彩旗,而是写着血字的横幅。
“尖刺蔷薇!尖刺蔷薇!”整齐的呼喊贯彻在装饰着喜气洋洋的大街上,愤懑的人们冲入上城区。磨砂玻璃窗外,红色的字迹刺激着张亭北的眼睛,他叹了一口,对着正在收拾自己外套褶皱的艾斯黛尔说道:“这次结束,我去请个假,回一趟新唐,去看看轻柔吧。”
艾斯黛尔手一颤,她轻声回道:“好的,少爷。”
李轻柔,李家大小姐,死于八年前的新唐动乱中。
歌舞升平的宴会中,教廷特使凯西先生拿着酒杯高谈阔论,口若悬河,滔滔不绝地讲着自己代表教会出使夏域大秦帝国的辉煌往事。
黑商人手上捏着一份最新的报纸,上面的内容尽收眼底,表面没有什么表现,但却把寄存报纸上的书翁吓得发抖,连忙转移被黑商人丢到垃圾桶中泡烂的小册子中。
“庇护先生,这小子说的都是真的?护犊的图铎家舍得把次子放到使团里面?”黑商人和健硕的庇护坐在一块,除了身边没什么人之外,气氛颇为和谐。
“这哪能啊,上次就这小子,使团被大秦西北的武威关守军扣下来,我也不清楚教宗陛下怎么会任命这样一个草包担任特使。你看就算到了奥威亚,也知道吃喝玩乐,开宴会。”庇护只管喝酒,甘美的葡萄酒和水一样被他灌入肚中。
黑商人感知着越来越强烈的心悸,脸上却摆出笑容,他说道:“草包?他可比你想象中要有出息的多啊。”他把报纸撂到庇护面前,“如果我想教训教训他,你觉得妥不妥?”
“护犊的人,可不只是图铎家的主教,我本来也不是什么好人那。”他脱掉考究的大衣,扯掉领带,撸起袖子,露出惨白的皮肤。肌肉鼓起,和戒律修士那种极具观赏性的爆炸肌肉不同,这副体格已经归属到强壮的范畴了。
庇护拿起报纸,看了两行就变了脸色,凯西这次做事谨慎又隐秘,而当事人有所反应的时候,事态早已发展到不可控的地步。
庇护只觉得刚刚咽下的美酒都索然无味,结合黑商人的表现,他早已明白这头条和这位惹事精特使是分不开关系了。“伍德,把庇护先生照顾好,这奥威亚饭店里我勉强说的上话,不要人觉得我们招待不周了。”
庇护放下报纸,一阵尿急,一边的老伍德站得笔直,他说道:“酒喝多了......”
老伍德很配合地点头,抬手指着一个方向说道:“好,我带你去。”
拿起靠在墙边的手杖,黑商人面无表情地朝着表情得意的凯西走去,后者喝得满脸通红,还在吹牛皮。“我和你们讲,几年前我到大秦的时候,大秦皇帝非要把公主许配给我,可惜我发誓要一生守在我主身边,只能拒绝大秦皇帝的一片好意了。”
他打着酒嗝,仿佛这不是开设在奥威亚饭店当中的宴会,而是一家下城区的酒馆。
黑商人一步步走来,围绕在凯西身边的人见他走来,纷纷往两边散开。“一生守在主的身边?那我现在把你送到主的身边,怎么样。”
话音刚落,他抡起手上的硬木手杖,砸飞了凯西嘴边的酒杯,水晶杯猛击凯西的牙关,竟是击落了几颗牙,再在空中打了一个旋,掉落在地上,摔成碎片。
又是一手杖直击侧腰,凯西吃痛倒下,下意识要动用刻印,“气.空流”,一道气流刀刃喷向黑商人,却在“安魂.扭曲”的干扰下,变换方向,打碎了一瓶上好的葡萄酒,殷红的酒液在气流的残余中四处喷溅,滴落在洁白的桌布上,氤氲开,就像是血。
身后有尖叫声了,破裂的瓶身让周围的宾客急忙退开,不敢参与两人的斗争。
黑商人惨白的脸阴沉下来,虽然在场的一些宾客眼中,刻印并不是什么秘密,但无论是野生刻印者,还是已知的正规刻印者团体,不在紧急情况下,都默认不在公众眼中明显地使用刻印。
既是为了维护秩序,也是为了保证刻印者在社群中的正常生活。
黑商人捏起凯西的脖子,把他带到自己面前,说道:“昨晚你干了什么,或者说,你到底有什么目的?不要激怒我,图铎家保不住你,教会不会保你,那个险些成为你老丈人的大秦皇帝,在前几年刚死,陵墓都还热乎着。”
“还是说你改换门面,准备投到‘大衮’门下了?”凯西的嘴角淌下血液,作为媒介的血液中不稳定的因素灼烫着黑商人的眼睛,污秽的气息让“报厄”放出嗡鸣。
凯西的喉咙咽动,眼中冒出嘲讽之色,这种神情,让黑商人觉得分外眼熟,他不顾周围宾客的眼神,开口唱出古老的歌谣,艰涩的语调配合着“安魂.清心”,安抚情绪,单手抽出手杖的细剑,没有携带专门的仪轨物品,“安魂.礼葬”的应用被局限在很小的地方。
细剑划开凯西的衣裳,留下血痕组成的仪轨图案,一股细小的气流从凯西的口鼻中渗出来,灰色的气流化成一只长着四肢五尾的拟鱼类生物,向黑商人冲来。
黑商人手中细剑转动,削开一瓶酒,酒液洒出来,留下血污似的瘢痕,反手把凯西甩飞出去,拎起酒瓶,罩住灰色的拟鱼类,“衰枯.衰败”在深红的液体中沸腾,瞬间将“大衮”邪魔信徒留下的东西腐蚀殆尽。
“‘尖刺蔷薇’都是好几十年前的案件,现在还有那么多追随者?”张亭北对这陈年旧案的裁判没有任何兴趣,但这场案件在当年的疯狂程度远超人们的想象,在凶案破案之后,仍有不乏追随者以相同的手法犯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