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希伯恩脑海中凭空出现了一段记忆,穿红袍白领的男人将纯白的羊羔剖开。亚希伯恩对他有印象,任何一本记录异族侵入西域的书籍都不可避免地提起他,三百多年前,教廷实际的保护者和掌权者,圣约翰。
他的评价千人千论,他的画像又是那样的千篇一律,红袍白领端坐着,露着温和笑容,看着像是好相处的样子,但往细节看,他却又不失威严。
亚希伯恩原以为不过是画师加工画下的上位者模板,但透过一传递而来的记忆,他的形象又是如此熟悉,和那些画像上一样,和他的记忆也一样。
羊羔安安静静的,没有哀嚎,圆睁着自己的黑溜溜的眼睛,静待着自己的死亡。裂开的血肉淌下血,滴滴答答地从阶梯流下。
这是一场格外庄重的誓言,亚希伯恩和他平视,他是确立誓言的另一方,代入这种情况而言,他就是那位历史上那位大公。
在圣典的见证下,在“灵”的权柄“誓约”的见证下,他和圣约翰立下契约。他像是一个亲历者,看清楚了契约上的所有内容。
“放弃被‘......’侵蚀的罗门堡,将教会的圣地向西迁移,帝国割地安置。作为交换,教廷不惜一切代价将异族动乱而引发的遗种封锁,将异族逐出西域。”
契约是由教会传统的斜纹体书写的,读来晦涩的同时,无形带来的一种更为庄重的体验。亚希伯恩很难回答这到底是出卖家国利益,保全一隅的阴暗交易,还是守望相助的证明。
他答不上来,察觉到这东西的可恶来。若是战争看似平稳结束,那么不同历史境遇下,圣先知变成教宗,大公登基为皇帝,那么这份契约又该如何作解?
亚希伯恩亦然不知道。梦中契约仍然继续着,无辜羊羔之血之下,一份契约生成,他什么都做不了,便眼看着曾经历史的一幕在他眼中产生,一桩秘密从一的脑中转入他的脑中。
他似乎是遗漏了这份记忆的归属,一作为蕴藏圣约翰灵魂一角的机偶,到底从何处得来这份以那位大公为主视角的记忆。
教廷所在地,四年一循环,为期数月的枢机会议还未结束。泠被摁在了枢机主教的席位上,裹在一袭宽大的袍子下,趴在宽大的桌子上看着乱七八糟的书,可能今天是母猪的产后护理,明天就是真理的十二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