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抓住契机,策运真气、勾连天罡,意图驱雷掣电,孰料这位大当家好像未卜先知般,身形一闪,避过足以击杀十余人的大杀着,让雷电朝着无人之处轰出。
“不错不错,果真不错!哈哈哈——”
云亭寨大当家笑声猖狂,此刻他周身血芒隐现,在雪地上急速飞奔,就像一抹血影,方位左右变化,长青肉眼跟本追不上他的速度。
其实与长青交手之初,大当家本人同样心存忌惮。他也见识过术者能耐,唯恐对方有什么莫测手段。
但不知为何,当他将《喰生血轮》催动到极处时,隐约能够看见长青身体周围光华流转。甚至在法术施展的前一瞬间,大当家就能隐约感应到法术威能所及,令他汗毛倒竖,好似狸猫一般矫健跃开,避过致命雷电。
大当家如此大笑,不止是惊叹于长青的法术能为,也是因为自己的武学境界似乎又更上一层楼了。这等预判法术、洞察气机的能耐,或许也是《喰生血轮》赋予自己的不凡奇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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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念及此,大当家对这部功法再无疑议。邪功又如何?只要能够让自己不断强大,哪怕是自己亲生儿女的心肝也能照样吃下!
笑声未止,大当家再度欺近长青面前,挥拳出掌,好似大海叠浪,连环不绝,说话吐字丝毫不妨碍他出招运劲:“我还以为你们这些修道学佛的,都是软身板,不曾想如此经打!”
长青身上同样有铁衣不解术,而且还是特地用了太华山灵泉水,调和朱砂、绘制灵符,效力更胜以往,相当于身披三重铁甲,寻常拳脚劲力、刀剑兵刃根本伤不了自己。
可即便如此,长青此刻照样被大当家打得头昏眼花,无丝毫余裕,连半个字都说不出来。他勉力提运真气,正要再催法力,却见大当家双指戳目,血芒凝炼如锋。
见此攻势,长青被惊出冷汗,身形微伏、抬臂拨拦。大当家瞬间变招,扣爪拿住长青手腕,猛地往身前一抻,同时抬脚直踹对方腰肋,两股反向劲力,试图将长青手臂扯断。
然而大当家却感觉自己在拉扯一根实心铁柱,根本无法使其与躯干分离,连脱臼都做不到,暗骂法术难解,心中大为恼火,当即把长青甩手扔出,使其重重撞在附近树干上,枝头积雪纷纷而落。
长青闷哼一声,虽未受伤,但这下还是让他身中真气一乱,需要稍加调息方可继续施法。
但大当家显然不会给自己这个机会,他箭步逼袭,一记提膝宛如攻城铁锥般狠狠撞来。
长青滚地躲闪,只听得咔喇一声,大当家飞身膝撞,直接撞断树木。可他没有丝毫停顿迟滞,拧腰扬臂,五指屈爪而下,在夜空中接连划出血色气芒,逼得长青狼狈连滚。
眼看五指将要扣落头顶,忽见寒芒一闪,血花朝天飞洒。大当家猛然后撤跃开,瞥视左臂,赫然一条深可见骨伤痕,随即望向长青,就见他手持玉柄辘轳剑,缓缓站起,剑锋不染血污。
“好个小杂毛,故意藏招,就是为了此刻耍你爷爷么?”大当家说这话时,急运《喰生血轮》,手臂伤口微微发痒,无需点穴,流血之势立刻止住,伤口也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这也是《喰生血轮》的效用之一,炼化活人血肉不止是用来滋养筋骨功力,也可以把血肉生元贮藏于各处要穴,在受伤之时发挥作用。只要不是斩首断肢的巨创,大当家都有把握迅速复元。
长青则抓准这短暂时机调息吐纳,他也察觉到大当家伤势渐渐愈合,难掩惊疑之色。
此等邪门武功长青是闻所未闻,但他判断这种自愈之能必定是催发潜能所致,不可长久。
如果可以瞬间重创此獠,那无论是多厉害的邪功,照样没有用武之地。
只是长青剑术平平,他是头一回对上与自己近身缠斗的强敌,盖因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仓促间舍弃法术,拔剑一扫,无意间用出《贯月流虹》的招式,这才侥幸击伤大当家。
此刻长青才明白,程三五当初所言不无道理,真到了战场上,胆量气魄才是关键,他被这凶悍贼人吓住了,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应对。
“这是什么气味?”大当家抽抽鼻子,露出可怖笑意:“我懂了,这是害怕的气味。原来你们这种人,也是会怕的。”
长青眉头一皱,大当家毫无预兆地飞身扑至,剑锋稍移,仅是划过对方脸颊,自己胸腹便受到重重一拳。劲力之强,透过铁衣不解术,直接将他打得身屈如虾,双足离地,身后积雪被拳劲余波吹飞。
“看来……”长青扑倒在地,艰难喘息,手中剑被大当家一脚踢开,持剑之手也被他牢牢踩住:“……只要内劲足够集中,还是能够伤着伱的。”
长青头一回感受到如此挫败,在西域那时,他尚且能够说服自己,一切都是因为安屈提法术造诣太过高明,败给那等高人并不耻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