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启林很是意外,他只说了一句话,“臣素闻四皇子殿下勤奋好学,皇上多次夸奖,只不知今日,是为何?”
他躬身请罪道,“约莫是臣能力有限,讲解不细致,四皇子殿下才会理解不深刻,是臣的罪过!”
穆永祚侧目朝贾琮方向看了一眼,冷笑一声,“师傅,不是说,皇子们若不用功,是要受罚的吗?我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师傅不罚我,莫非是想坏了这南书房的规矩?”
众人这才知道,穆永祚此举,大约是要为耿柏舟寻回公道,他抗拒不了皇权,难道还奈河不得一个荣国公府的庶子?
章启林自是不敢挑战南书房的规矩,给皇帝的儿子们当老师,就有这点不好,不但耍不了老师的威风,立不了“一日为师终身为父”的规矩,反而还要受学生们的气。
这绝不是一个好行当,可谁让读书人好名呢?
“四皇子殿下,这读书就跟吃饭一样,须得自己一口一口吃,吃下去,方才是自己的,才能强身健体。读书亦然,学问加身,腹有诗书,气质芳华,方可为万世楷模!”
“少放屁!”穆永祚今日的心情大不好,出口成脏,全然没有那日在东山苑时的乖巧,大约这才是真正的皇子秉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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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得文武艺,成不了天子门生,纵然才高八斗,又有狗屁用?”
“殿下所言甚是!”
章启林不敢得罪堂堂皇子,虽一番好心,也只是点到为止,他来到了贾琮跟前,放眼一看,见贾琮正在唰唰唰地写着,好似方才,穆永祚的刁难,他并不知晓。
“先生!”贾琮放下笔,站起身来,恭敬地行礼。
章启林拿起了他写的,先不说他写了什么,只一手他从未见过的字体,便十分惊艳。
乌黑、方正、光洁、等大,风格秀润华美,正雅圆润,体现出了气象博大,笔势恢弘之美,令章启林一眼,便爱不释手。
但凡得以金榜题名者,首要便是一手好字,这是留给主考官的第一印象,如若不然,哪怕文章花团锦绣,也难以讨好主考官。
且怕污了皇上的眼睛,坏了自己的前程,往往主考官再爱惜此人的才华,也会毫不犹豫地将名字划了去。
是以,读书人在拿起书本前,无一不会花大功夫在写字上,冬练三九,夏练三伏,十数年功夫,也难得得一手好字,也是因为,此一门学问,极考验天赋。
章启林一手好字是不必说,他这一手字,得来多不易,也唯有他自己清楚。
若非亲眼所见,章启林再难相信,这一手字,是出自这样一个孩童之手。
又令章启林心摇神动的是,贾琮所书,竟然是他方才讲解的内容,每一个字的后面,均将意思写的清楚明白,除此之外,还有他个人的见解,其深与广,便是令章启林也深觉不及。
他不得不承认,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他自小被称为神童,偶尔思及,还会自得,此刻,“神童”二字,反而令他惭愧。
几乎不由自主,章启林便生了惜才之心,再观这孩童,见他目光清正有礼,不惊不怖,不由得问道,“按照规矩,四皇子殿下答不上来,当受罚,你第一天进南书房,可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