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余恍然大悟,她方才倒是忽略了这一层。
今日鄢国公对待曹家子弟的态度,无疑是等于给所有已经攀附或者想要攀附他的人敲了一记警钟,让他们清清楚楚地断了“大树底下好乘凉”的念想。
要知道,那些人当中虽然必定有一部分是存心想要攀附权贵,贪图个荣华富贵、锦绣前程的,但一定也不乏具有真才卓识的大才,奔的是良禽择木,良臣择主,希望能够得到鄢国公或者陆嶂的赏识。
这样的人对于忠义自然看得就要更重许多,即便不认为需要对自己人两肋插刀、肝脑涂地,至少也不能在关键时刻,就连外人都还在帮忙寻找真相的时候,自己人先忙着想要割席分坐了。
想到这里,祝余忽然心头一凛,抬头看向陆卿:“咱们两个今天是不是又把鄢国公给得罪了?”
陆卿抬眼认认真真地看了看祝余,见她虽然问自己的时候表情看起来有些严肃,却也没有多害怕似的,这让他甚是满意。
作为自己的盟友,若是一提起鄢国公就吓得缩手缩脚,生怕与他再结梁子,那才让人发愁呢。
“你就把心踏踏实实放在肚子里,”陆卿开口安慰祝余道,“咱们与鄢国公的梁子早就结透了,高低也就是一条命的事儿,再多也没了,不必介怀。
或许你倒是可以看看乐观的一面,今日有你出手相助,帮曹辰丰洗刷了不白之冤,也算是帮曹家避免了恶名,这可是个不小的人情,以曹天保恩怨分明的性子,一定会给你记下的。”
“这事儿说起来,倒也奇怪。”祝余托着腮看着陆卿,表情愈发显得疑惑,“你不提我倒还忘了问。
明明去赴宴的时候,你说与曹大将军相看两相厌,不论你送他什么他都是一样会讨厌你,索性破罐子破摔送人家一个桃核儿那么丁点儿的寿桃。
怎么在这么一个鄢国公都避之唯恐不及的事情上,你倒特别积极地把我给推了出来?”
“你看得出推动今天这一切的人是谁吗?”陆卿不答反问。
祝余摇头:“难道你看出来了?”
她当然看不出,别说是她了,就连鄢国公和曹天保也未必能一下子就理清楚这到底是什么人在给他们挖这么大的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