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个三十多岁模样的男子,面容刚毅,体态健壮,他挖好土坑后,回答林宁,道:“这不是得了城主大人赏赐的药粉么,他们就想着多招引一些厉害的灵兽来,一下子没把握好,招来太多厉害的灵兽,自己应付不了,可不就惨死野兽之口下了吗?唉,虽说是利欲贪心,但也毕竟可怜。你们看,这里倒下的,都是能找回尸骨的人,还有许多术士,成了那些凶恶野兽的腹中之餐啦,就寻不回来了。”
林宁听他说明这些大坑为何而挖,也不禁心生悲悯,说道:“那可真是可怜,只是为何不将他们的尸身带回城中安置呢?”
那粗犷的大汉说道:“这哪儿能带回去呀?狩猎还未结束,虽说死去的人不少,但大多数人都还活着呢,他们还要继续狩猎。估计这次狩猎要举行一个月呢,这些人死去后,还是就安葬于此最为妥当,否则若是叫什么凶恶的野兽寻来,怕是又要多了几分危险。”
“原来如此。”林宁看四周埋葬死者的大坑倒也算不少,怕是多数都是为了欲望而招致灾祸的。他走到牧清歌和风沐烟身前,说道:“我原来以为得了狩猎灵兽的好东西,看来福祸相依,也幸好我未落入这些人的后尘。”
一具具遗体旁,还有人哭自己好友不幸去世,悲伤不能自已,实在是叫人看了觉得可怜。风沐烟向那边看去,说道:“还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们还是事事谨慎些为妙,今后可要更加小心了。”
牧清歌淡淡说道:“人初来世上,便啼哭不止,为自己今后将要遭受诸多苦难而泣泪,可是身边的家人却为婴孩的降世而喜悦欢笑,谁可知婴孩心中的恐惧?人死去之后,亲朋好友便为此而悲伤或落泪,诉说不舍之情,谁又知晓死者离世后悲哀喜乐与否?”
风沐烟听他如此说,向他说道:“公子,这话可不要乱说啊,太冒犯了。要是叫别人听了,容易不高兴的。”
林宁也附和道:“是啊,是啊。清歌,我们还是不要乱说话。”
于是牧清歌不再作声,只听众人为死去的亲朋好友悲伤痛苦。见一个死者接着一个死者进入坑中,形体作为埋葬的坟墓,心灵化作沉默的灰尘,一同与血肉逝去。人就像是生长的植物,大地既是生养众生的温床,也是埋葬众生的坟墓。
将死者埋葬完毕,城主的麾下又来人,对众人说道:“大家狩猎灵兽要小心,不要再有人像之前那样滥用药粉了。城主大人有新命令,要大家向森林的更深处前进。”
有年轻的术士上前,说道:“大人,我们已经有人不幸因狩猎灵兽去世了,要是继续往前,恐怕又会遇到无法应付的危险,还是算了吧。”
城主的部下说道:“那是你们自己不小心,才会害死这么多人。城主的命令,是不可违抗的,大家准备一下,明天我们就要去更深的地点扎营了。”说完话后,他就冰冷地走掉了。
其余人也不敢拒绝城主的命令,只好答应。过了许久,风沐烟回来,对牧清歌和林宁说道:“我刚去打听了一番,是城主大人准备对付什么灵兽,才召集大家继续前进,到森林的更深处。”
林宁说道:“既然是城主的命令,那么也别无他法,只是我们也该小心些好。我们还是不要找什么厉害的灵兽,就去随便对付些修为弱小的吧。”
牧清歌对与谁狩猎灵兽已没了什么兴致,只是心中思忖道:看来是要对付什么厉害的家伙,城主才要叫这么多人来此吧。
修整一夜过后,黎明摇落露水,坠在草叶上,映照金光璀璨。人们依照城主的吩咐,早早赶路,到森林深处。
到一座山谷间,层峦叠翠的青峰恍若屏风,将外界隔绝开来。城主下令,他麾下的众多术士纷纷行动起来,各自占一个方位,排列整齐。
林宁好奇问道:“风先生,那是什么?”
风沐烟答道:“那是城主府的阵法,名为风云阵,此阵可将众人的力量聚集,但只能防御,不能进攻。我多年前曾见过此阵法施展的模样,确实难以攻破。那时候萤火之森的灵兽主动聚集起来,正准备攻击空云城,若不是此阵法,恐怕现在的空云城,早已化作一堆废墟。”
城主麾下的八千术士,一人不少,都在阵法之中,各司其职。其余商会的术士见了这宏伟的阵法,原先还因森林深处危险重重、险象环生而担惊受怕,此刻却觉得安稳。
传来阵阵野兽嘶鸣之声,如雷霆霹雳那般骇人可怕,就在山谷前方,漆黑的一群影子奔跑,定睛一看,原来是凶猛的野兽成群结队而来。还有人好奇,为何一大群野兽忽然就来此,且如此气势汹汹。因此地乃是森林深处,灵兽也都修为强大,且生性嗜血,不似外围的灵兽那般怕生,它们见了如此多的术士,摆出如此大规模的阵法,便觉得受了冒犯,怒不可遏,便集结前来,准备将来犯者杀死。人群中有人解释了原因,但仍不免有人慌乱,但大敌当前,且城主的麾下已经摆出阵法,以保护大家安全,所以术士们回过神来,便依靠阵法庇护,上前击杀灵兽。
此前城主未向众人说为何来此,也为说明要如此迅速地对抗诸多灵兽,但好在众人反应过来后,凭借阵法庇护,也不惧这成群的灵兽。风沐烟的修为在商会术士中,算是出类拔萃,也主动上前,击杀了许多灵兽。有兵刃的人,抽出兵刃,与敌人缠斗在一处,一时之间,白刃染血,寒光片片逼人眼,闪烁得叫人看不清眼前景象。布阵的城主见愈来愈多的灵兽闯入阵中,便封锁阵法,上前击杀灵兽。他毕竟修为高强,一急之下,轰杀了不少灵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