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边转,一边上上下下地打量着李逸,那眼神,就像是在审视一个犯下重罪的犯人。
李逸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感觉自己就像没穿衣服一样,赤裸裸地暴露在张麻子那充满恶意的目光之下。
他原本努力维持的平静,在这种注视下,就像一面脆弱的镜子,“哗啦” 一声,碎成了无数片。
他在心里暗暗叫苦,不知道这个张麻子今天到底要怎么折腾他。
(2)
张麻子那一双大脚,每一步落下都好似有千钧之力,“咚咚咚” 地砸在地上。
那沉重的脚步声在厂房里回响,每一下都像是战鼓敲响,带着一种让人不安的节奏,仿佛每一步都藏着某种不善的信号。
他的眼神,犹如冬日里最凛冽的寒风,没有一丝温度,只有刺骨的寒意,那目光就像两把尖锐的冰锥,直直地穿过人群,紧紧地盯着李逸,仿佛要将他看穿。
他迈着大步,气势汹汹地朝着李逸走去,那身影带着一种压迫感,就像一片乌云朝着太阳压过去。
周围正在忙碌的工人们听到这异常的动静,纷纷停下了手中的活儿。
他们有的放下手中的陶土,有的停下推车,目光都不自觉地朝着这边投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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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大家都不敢明目张胆地看,只是偷偷地瞥,眼神里有好奇,更有担忧,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
张麻子带着一身的戾气走到李逸跟前,然后 “嘎吱” 一声,猛地停了下来。
他那粗壮的胳膊一甩,就往胸前一抱,那姿势活脱脱像一只正在炫耀自己领地的大公鸡,趾高气昂,不可一世。
他故意把脖子梗得老长,脑袋微微扬起,扯着嗓子,将声调提得高高的,那声音就像尖锐的哨音,在厂房的每个角落回响:“你看看你,瞧瞧你这副熊样儿!
搬个陶土都这么磨磨蹭蹭的,你是不是没吃饭啊?啊?你知不知道咱们这陶瓷厂的生产任务有多紧?
要是因为你这慢吞吞的样子耽误了厂里的生产,你担得起这个责任吗?哼,你要是担不起,就别在这儿给我瞎混!”
他一边说着,一边用那充满压迫感的眼神狠狠地瞪着李逸,嘴角还带着一丝嘲讽的笑。
李逸心里顿时跟明镜儿似的,一下子就看透了张麻子的小心思,知道这家伙就是故意来找茬儿的呀。
他气得手都不自觉地攥成了拳头,手上的青筋都隐隐鼓了起来,那股子劲儿就好像下一秒就要朝着张麻子挥过去了。
可转念一想,这样冲动能有什么好结果呢?只会把事情越闹越糟呀。
于是,他又缓缓地松开了拳头,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情绪平复下来,耐着性子,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些。
他说道:“张头儿,您也知道的呀,这批陶土跟之前的可不一样,那重量着实沉了不少呢。
而且您瞅瞅这脚下的路呀,坑坑洼洼的,走起来都费劲,我每走一步都得小心翼翼的,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摔了呢。
我真的是从早到晚都没敢歇着,一直都在拼尽全力地搬呢,哪敢偷懒呀。”
李逸心里别提多委屈了,就像被人冤枉了却没办法为自己辩解清楚似的。
他想着自己每天在这儿辛辛苦苦地干活,累得腰酸背痛的,结果还被这样无端指责,可又能怎样呢?
和张麻子这种不讲理的人硬碰硬,那最后吃亏的肯定是自己呀。
所以,眼下也只能先好言好语地解释解释,盼着张麻子能通点情理,别再揪着自己不放了。
张麻子把李逸的话听完,脸上的不屑越发明显了,他从鼻子里重重地冷哼了一声。
那声音瓮声瓮气的,就好像是费了好大劲儿,才从他那嗓子眼儿里一点一点挤出来似的,别提多难听了,听着就让人心里发堵。
紧接着,他那嘴角微微往上一挑,扯出了一抹笑,可那笑里哪有半点善意呀,满满的都是嘲讽。
那嘲讽的意味就像是要从他的嘴角、眼角,乃至每一道纹路里渗出来一样,藏在里头的恶意仿佛都快溢满了,能把人给淹没了。
他故意拉长了声调,阴阳怪气地说道:“尽力?哼,你可别在这儿跟我胡编乱造了,我又不是三岁小孩,能被你随便糊弄过去呀。
我看你呀,就是大白天的明目张胆地偷懒呢,还在这儿找一堆借口。怎么着,你以为有那个苏小姐给你在背后撑腰,你就能在这儿无法无天、为所欲为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