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您走之前,我得问清楚,”炎朋走上前,“是不是您派鬼和人到我市集上作乱的?”
“是,是我派人去你市集作乱的。我只是想你迷途知返。你要知道,我们神农氏是以农立本的,我们依仰的是大地,我们的生活节奏是依随日月,所以我们是自然之人。自然节序让我们劳逸得当,四时休耕克制着我们的欲望,我们身心康健地活着。可是你现在离开了土地,把人工奇技当作货品,为了谋利,手工者昼夜不停,四时无休,就是一块田地没有休整尚且要贫瘠荒芜的,更何况是人呢!你这是启人之欲,引人走向自绝之途啊!”,炎老夫人敛了笑容,扭头望向他,“不过,我知我错了,友友说得对,出现的存在的自有其因果,无论我如何费尽心思阻拦你从商经营,都不过是螳臂当车,纵然你不从商,总还有别人为之。所以,与其阻拦,不如想办法降低商业经营对人世带来的危害。友友支持你,是因为她觉得你有志有力还有德,她希望你能够从商不堕,以身为则,将这法则广施众商,以为后来人之标榜,你能做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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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朋听了,心一热,眼窝酸酸的,“友友这么信任我?”
“是,”炎老夫人道,“所以我相信她是为你而死。”
“奶奶,对不起,我错了,是我混乱了山里的秩序,是我背弃了祖业,”炎朋哭道。
“起来,”炎老夫人道,“是友友让我相信,混乱中藏着新生,背弃也是一种探索。朋朋,你既有能力开拓新的谋生之路,你就一定有能力开创谋生之道之德!”
“奶奶,我一定会!”炎朋道。
“好了好了,”炎老夫人道,“再说天该亮了,我得走了。”
列?从地上捡起包袱,递给炎老夫人。
老夫人接过,大头看见从包袱缝了露出一张皮囊,它恍然大悟,“你是炎友?那个临终前让怪人医师活下来的是你?!”
“奶奶?!”炎羽打开包袱,果真看到了炎友的皮囊,月光下,栩栩如生。
“是,友友大限已至,她见乔乔这孩子贿赂鬼差,不肯放手,唯恐他犯下重罪,是以,她请我假扮她,给乔乔活下去的希望,友友在鬼差来到后就随他们去了,”炎老夫人道,“她始终不肯说出是谁放出那群疫鬼,也许她也不知道,也许,她不想让我们替她报仇吧,这孩子,从来都只会为别人着想,隐恶扬善,她去了也好,希望她下一世投胎,投个好人家,处处被人呵护......”
她的一番话,让所有人陷入无尽的悲哀中。
炎老夫人没再说什么,背起包袱,踽踽前行,其他人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身影,逐渐消失在月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