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青豆儿她......”木雷问道。
“死了,”木大宗扭过头来望着木雷,“我有意让你来,就是想让你知道,这世间啊,一切人的死都与你无关,你看,你之前对她念念不忘,现在她死了,你不照样活着,活得好好的,是不是?儿子,你得记住,真正的强者,主宰世间的王者必须无牵无挂,一旦有了牵挂,也就有了软肋,一旦有了软肋,你的心就不够狠,心不狠,则位不稳......”
“爹?!”木雷见木大宗双眼闪烁着恶毒的红色光芒,吓得忙推醒他。
木大宗如梦初醒,转瞬间,双目如炬,盯着木雷,“处理掉她的尸体,这个人的故事翻篇儿了!”
木雷一动不动。
“我帮你除掉了牵绊,你离王者更近了一步,”木大宗冷冷道。
木雷仍旧一动不动。
木大宗冷冷盯着他。
“爹,我还有一事不明,”木雷忽然开口。
“什么事?”木大宗问。
“这十几年来您都明令禁止二弟学因缘,为何现在,这么轻易地就松了口,答应留他在白石府,”木雷道。
木大宗冷冷一笑,“我讲个故事你听。从前有个人酷好钱帛,巴不得天下钱帛尽入我手。所以他踏遍人间,明抢暗夺,积累数不尽的钱帛。这天,他发现有个人跟他一样酷爱钱帛,并且也在收集钱帛,你若是这个人,你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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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是对手,自然该杀无赦,”木雷道。
“不,你错了,”木大宗笑道,“他帮助这个人指路,让此人盗尽钱帛,还教导他藏进筐箧,将筐箧扎牢,这样,他得到了所有钱帛,而所出的力,不过就是背起筐箧罢了。”
木雷一愣,良久,喃喃自语道,“我也想留在白石府。”
木大宗脸色一变,厉声呵斥道,“你说什么?!”
木雷猛然惊醒,站起身来,“爹爹,我去处理她。”
说罢,他抱起了青豆儿,走出洞口。
天边,启明星闪耀,凉风如水萦绕着木雷。他垂头盯着胸前那张惨白惨白的脸,感觉心上有个地方空了,仿佛一块儿上好的绢帛,突然被虫蛀鼠噬,破了个好大好大的洞,风如刀剑,透过斑斑洞口割着他柔软的心。他流了两行热泪,泪水中两轮圆月滚滚而下,滴在青豆儿的脸上。
他踩着柔软的沙滩,将她送给了海水,海水溶了月光也溶了她,仿佛泡沫一般,她消失在他眼前,他眨眨眼,只有月下的海水,哗啦啦地呓语低吟,她好像从来没有存在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