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染欲望神人有别

据远古史料记载那“虚幻境”是天神为人类绘制的生存样图。

原来鸿蒙之初,时间开端处,只有天神,他们纵情任性,肆意逍遥,因为无死无生无病无忧,最初的新鲜感过去后,有不少天神感到了乏味疲怠。为了重寻新鲜快乐,他们返回到时间的尽头,跳进时间之河,洗去了所有的感受体验,如同新生一般快乐地打量着眼前新鲜的风光,他们再次恣意疯狂,潇洒放荡,直到厌倦了疲惫了,又再次回到时间之河,如此,周而复始,亿万斯年……

他们不知道的是,那些被他们褪去的感觉体验沾染了神迹,已经有了极强极强的自我意识,他们渴望能拥有形体,去尽情地享受,去满足压抑了太久太久的欲望。不幸的是,时间是一条被困在虚空中的一泓湖水,不与任何事物相接。于是他们不断地蛊惑时间,时间的定性十足,可架不住亿万斯年喋喋不休的絮语,这些絮语终于给时间打上了烙印,一旦心念动了,那些感觉体验抓住了这转瞬的大好良机,附在了时间的水流中,时间有了欲望,开始流动起来,它蛮横地给它所到之处打上印迹,宣告它的亲临……

天庭变了模样:原本艳丽的花开始枯萎凋落;光润晶莹的台阁大殿也开始斑驳有了裂纹…..更让诸神惶恐的是他们自身也发生了变化,那时候,他们还不知道这种变化叫苍老,他们只是看到白头发一根一根窜了出来,光洁美丽的脸上被割出一道道丑陋的纹痕,他们的眼睛开始花了,牙齿松动,忽然有一天,他们发现背再也挺不起来了,双腿无力打颤,连路也走不了了,最后,有一个神在众神面前倒下,双目紧闭,任他们如何呼唤,他再也没有醒过来,随后,一个又一个,跟他一样,倒下,永远的睡了过去。

惶恐随之而来,看着空落落的天庭,众神黯然神伤却无力自保,他们开始疯狂地缅怀昔日那无忧无虑的时光,那段他们永远再也不回不去的美好日子。当思念不可遏制,他们引吭高歌,他们缠绵哀吟,他们用枯枝和残花编织一顶顶的帽子,缅怀着死去的友人……

编着编着,他们蓦然发现,数来数去,数目不对,死去的活着的,加在一起,不是他们原初的数量。几个神又数了好几天,他们终于意识到:有两个神失踪了,生死未卜。那是两个寡淡至极的神,他们从不随顺众神,也不寻欢贪乐,总是静静坐在一旁,独对草木山川,他们两个似乎也是不说话不交流的,刚开始众神还拉着他们一起玩,被无情拒绝后,他们也就不再理睬这两个异类,现在想来,这两个异类脱离众神很久很久很久了,他们究竟去了哪里?

众神为他们两个也编织了树枝帽儿,就当他们已经死去,反正,他们早晚也是会死的。在众神编好了帽子,这两个异类神却突然乘光而至。他们一男一女,俱是玉颜风姿,神态清冷高贵,俯视众神,面若霜雪,眼若冷泉。

众神一见,不由失声痛哭,他们两人的神采正是诸神乍降时的风姿啊。他们二人从未纵情放性,也不曾释去感觉体验,他们用静默守护神性,以观天地化育来参悟神性。冥冥将他们引往空空,那里没有时间没有空间,而他们也消了形体,虚空观虚空,他们看到被诸神抛却的感觉体验是怎么蛊惑了时间,打开了时间的欲望野心,时间成了有欲望的野兽,它得吞噬生命来果腹,它得在一切生活于其间的物象上打上它的印记,以此表明,它才是主宰,一切都是它的奴隶。

“我们注定成为它的食物,”诸神痛哭流涕,“我们唤醒了野兽,野兽却要吞噬我们,你们两位既然能保全神性,一定有能力拯救我们,是不是?”

两位神摇摇头,“拯救你们的不是我们,是时间。它不能没有奴隶,它需要吸食奴隶的精气神,要不然,它太过寂寞。你知道的,是你们的感觉体验赋予了时间神性,它自然也染上了你们的毛病,它怕寂寞,它需要新鲜和陪伴!”

“那就是,我们可以不死,可以永生了?”诸神看到了希望。

两位神把目光移向了永远沉睡着的神,说道,“我们跟时间做了约定,我们给它源源不断的奴隶,而它,要永远离开此处。”

“它离开?”诸神大喜过望,“那就意味着我们又可以跟从前一样永远光鲜美丽了!”

“你们陪它一起离开,”两位神说话就好像寒风扫着枯叶,“时间要带着你们一起走。”

“不走,我们不离开这里,绝不离开,”诸神好不容易看见的希望瞬间变成了失望,他们愤怒起来,“我们生于斯,我们的友人在这里,我们绝不离开,纵使长眠,我们也要长眠于此……”

“一旦长眠,便是永恒的休憩了,无知无识无觉,但有形体,反占了空间,时间是不会容得下这种存在的,”两位神说着,就见那些长眠着的神忽然消了踪影,再一眨眼,倏忽出现了嫩芽幼树,虫卵飞蝶,“无知无识者物化进永恒的流转,这是我们赠予时间的消解寂寞之法,也是它答应离开我们的筹码。既然你们不

据远古史料记载那“虚幻境”是天神为人类绘制的生存样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