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未等白禾把话说出来,郎中急忙抬起身子来,从篓子里不停往外倒东西。
“我知道的,刚刚在一旁看白姑娘施法,是用了那什么厄来花当筹码换来阴司现身吧,我求白姑娘办事,断然不能让姑娘破费,来你看看。”
随着他的动作,篓子里一股脑的就往外倒东西,白禾认清之后,都是些阴性的药材,一些秽物,估计是跑了不少不详之地才找来的。
见白禾没有什么反应,郎中以为是自己东西太廉价了,连连摆手道:“我知道这些都是些破烂,白姑娘肯定看不上眼,重头戏是这个。”
只见郎中把几块异兽的尸骨掏出来后,伸手进篓子里掏出一个用红线绑好的布包来,拆掉红线,这玩意刚现身的一瞬间,白禾就感觉到阴煞之气扑面而来。
是一本书,上面写着《虚皇天尊初真十戒文》,打开一看,第一句是“见其生不忍见其死,闻其声不忍食其肉。“后续写着的都是一些体现上天好生之德,要人与天地合其德,对万物利而不害的文字,可白禾越看越心烦气躁,心底一股火苗升了起来。
不行!这东西不能看!白禾一把将书合上,用布重新把那残破枯黄的戒文盖住,当红线重新绑好后,白禾心中莫名的怒火,一瞬间消失殆尽。
“怎么样!若是不够,你看能用我的阳寿来换吗?我听说有些那些阴间的玩意喜欢吸食阳寿,多少都行!就怕我剩下的阳寿不够哈哈哈。”
她当即就认出来这是好东西,只不过还不知道用途,但还是摇摇头,将这戒文归还给郎中。
“对不起...这玩意是好东西...但,我不是不愿意帮忙,而是我帮不到...”
看着郎中从神采奕奕到失魂落魄,白禾心里一阵苦涩,于棣右手撑在地上,缓缓坐了下去,他没有蛮横无理的继续求着,战乱的几年,他看开了很多,知道有些事情强求不得。
白禾看他平静的样子,心里更加难受了,要是于棣开口骂她几句,反而还会好受点,如果是白柳的话...
如果是她的话,应该只需要一个念头,这方圆内的魂魄她都能招来,孟婆那应该也有几分薄面,虽然不是大道境,但是她早就能自如地在两界里穿梭走动了,而且她还不像自己是罹难天煞命,寻常人的魂魄,见了她不会害怕...
于棣笑了,释然地笑了。“白禾姑娘,多谢了,这戒文你还是收着吧。”
“为什么要谢我?我可什么忙都没有帮上啊?无功不受禄,你自个留着,说不定哪天碰上能帮上你的人呢,这东西留着到那时候做交易吧。”
于棣摇了摇头,脸上的粗糙和皱纹,都在述说这些年来的疲惫,他轻轻地靠在自己女儿的坟前,长吁一口气。“不找啦,找不动了。”
“在下没多少时日了,虽不是像白禾姑娘一般会医术,但在药房做事多年,看看自己的身体,还是能做到的,这戒文是我在四处寻人救治我女儿时,在路上遇见几位娜日泰人,他们说我女儿撑不了几天了,这东西带在身上,能用煞气代替生气,让我女儿多精神几天。”
见于棣眼里透露出死志,一副交代后事的模样,白禾慌了,自己常年和鬼魂打交道,这普通人的生死,自己还是头一回面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