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一日,宜婚配。柳无忧闺房内,女眷们陆续到来。屏风后,柳无忧坐在菱镜前,周围摆放着妆奁饰物。梳头的侍女正为柳无忧挽发,柳穗笑着走来,一俯身道,“李夫人到了。”
镜中人影轻轻转身,脸上透着新娘子独有的红润光泽,又有一丝羞怯,抿嘴浅笑,“你来了……快过来坐在我跟前,我都枯坐了一个时辰。”
柳穗搬了一杌凳过来,将侍女送来的茶盏放在一旁小几上。
末药缓步走来,站在柳无忧身边细瞧了半晌,一落座,嘻嘻一笑,“瞧着,无忧今日格外好看,说不上哪不同,就觉着透着光亮呢。”
柳无忧微微转身,斜睨着末药,依旧端庄而坐,双眸含笑,“你身子重,天又热,喝碗酸梅汤,解解暑。”
末药探身笑眯眯地瞧着柳无忧,接过柳穗送来的汤,抿了一口,酸甜爽口,满口生津,“你也喝一碗吧,免得热晕,今日可是你的好日子,不能有岔子……我成亲那日竟着了凉,发起了烧。”说完,她连着喝了几口,引得无忧笑的发颤。
柳无忧笑了一会儿,扭过头,“你方才来时,可曾在前院遇见莫护跋?”
“自然,我们还说了一会话呢,无忧可是有事?”末药颇有深意地瞧着柳无忧。
柳无忧垂眸,深吸了一下,瞥着末药,“昨日,我们起了争执……”
“啊!?”末药惊呼,盯着柳无忧,问道,“为何呀?”
柳无忧撇了下嘴角,闷闷道,“他呀,他想成亲后,就回北地……我们分明说好,年底再去,若他有军务在身,便先动身就是,可他偏不……”
末药一听,噗嗤笑了起来,不忘打趣道,“新婚夫妇自然不能分开,若兄长不能久留,无忧随他而去便是,待他闲暇,再携无忧回京便是……无忧岂不是在为难兄长?”
“可是……”柳无忧正欲反驳。
门外侍女来禀,“紫如姑娘到了。”
话落,杜紫如眉眼含笑跨过门槛,眸子明亮,瞧见柳无忧和末药坐在一处,惊叹地看着自己。她眨了眨美眸,伸手摸向双颊,笑道,“为何这样瞧着我?多日未见,难不成,不认识了?”说着话,她轻盈地行至那两人面前,一脸不解地打量着二人。
“姑娘坐吧。”柳穗连忙添上一杌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