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来了……他才吃过奶,睡着了。”云娘抬手指了指一旁的榻,脸上露出满足的笑,不时瞥一眼怀中婴儿。
末药凑过去,探头看着襁褓中的婴儿,眉眼间有几分云娘的影子。她笑着在云娘耳边小声说,“这孩子日后肯定是个俊朗的男子。”
柏儿在院里同大黑玩耍,温嫂安顿了一番,又转身进了屋,靠着炕沿坐下来。四叶和紫珠在一旁的杌凳上坐着,剥着南瓜籽,不时送到院子里给柏儿吃。
“放下让他自己睡吧,这样抱着,日后就不好哄了。”温嫂轻声对云娘说,探身将婴儿的被褥和小枕摆放好。
末药这才想起屋里少了一个人,“张医师呢?怎么不见人?”
温嫂俯身看着婴儿,坐直身子,笑道,“他去北营出诊了。”接着,她将身后小几上的蒸饼递到末药面前,“尝尝看,这是今年新麦做的蒸饼,还有麦香味呢。”
末药捡了一块细嚼着,问道,“昨日生产可还顺利?我瞧着云娘脸色还行。”
“如今平安生产才敢说这些,我和紫珠都吓坏了,多亏张医师,凭着往日的经验,才保住她们母子。”温嫂说起昨日的事,仍心有余悸。
紫珠将一小碗南瓜籽递至众人面前,又递上一空碗,笑容可掬地说,“难产,云娘又使不上力……我和温嫂都急得团团转。多亏张医师,他又是按摩,又是针灸的……忙碌了一个时辰。我们原以为没什么大碍。结果云娘顺利生子后,张医师自己却瘫在地上,满头是汗,手冰凉凉的。他那个样子,把我和温嫂又吓了一跳。”
温嫂长长地舒了口气,一边剥着瓜籽一边感叹,“刚把云娘和孩子安顿好,这边张医师又不行了。情急之下,我们舀了一瓢凉水浇在他脸上,他才悠悠转醒,嘴里还迷迷糊糊地念叨着‘再也不生了,再也不生了’……真是遭了大罪了。”
紫珠忍不住笑了出来,接着说,“哎,张医师醒过来后,二话不说就转身进了药房。他在里面埋头制药,大约过了一炷香功夫才出来,递给我一包药,说等云娘身体好一些后,每日煎给她喝。我问他这是什么药,他也不说,只是笑着说照做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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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娘边喝着粟米粥边低头浅笑。末药向紫珠眨了眨眼,笑道,“拿来我瞧瞧,说不定是什么秘方呢,正好趁这个机会偷师学艺。”
末药的话引得众人一阵欢笑。紫珠已掀开帘子走了出去,不一会儿便抱着一个黑磁瓮走了进来,放在末药面前,打开盖子,笑眯眯地看着末药。
末药伸手抓了一把药材,摊在掌心细瞧,翻来覆去地看了好几遍,总觉得这药似曾相识,却又一时想不起来。她凝神思索一会儿,疑惑地说,“这药我好像见过……等张医师回来再详细问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