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药站在院里,环顾着篱笆环绕的两间简朴小屋。张医师不解地从屋里出来,环顾四周,念叨着,“昨日,我们还在一处饮酒呢,怎地今日便人去屋空?”
末药看着小屋边上的干柴垛,稍一顿,“以医师与他的深厚交情,他理应会知会您一声。怎会如此仓促,连声告别都未来得及?”
张医师心有不甘,再次迈向旁边的小屋,门没上锁。他在屋内逗留半晌,带着几分失落走出,轻轻合上了门。
“前些时日,他因遭贬谪来到北营。我们在北营重逢,多年未见,他说要典卖了城中屋舍,在城外乡野另辟一居所。这屋舍便是我为他寻得,我们常在一处饮酒。”张医师面色凝重,四处张望。
“贬黜?为何贬黜?”
张医师指了指门,两人往门外走去。他边走边忆道,“他原本在药藏局供职,接替亡父之职……对于贬谪之事,他似乎并未太过在意。倒是自来这里,常约上几人,饮酒饮茶,谈天说地,自在得很呐!”
“他家中可还有人?”末药回头望向那幽静的小院。
“都送回老家了……哎,他不会回去了吧?若是如此,为何不辞而别?”张医师喃喃自语,自袖囊中抽出一信笺,盯着掌心泛黄纸张,“方才在案几上放着……”说着,翻开纸张。
“药方!”末药惊呼。一模一样的药方,如同云娘服用的……还有淑仪用的。
“您说他遭贬黜,为了何事?”末药又问。
“据说是因送错了药,那可是皇后娘娘的药……”
末药恍若雷击,猛地一怔,呆立当场。
回到府中,末药心神不宁地坐在柏儿身旁,目光空洞地盯着帷幔的一角。突然,眼前出现了一只小手,轻轻晃动,“柏儿,抄完了吗?”
柏儿探身靠近,好奇地打量着末药,伸出小手分别摸了摸末药和自己的额头,疑惑地问,“叔母,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末药收敛了心神,双手捧着柏儿的脸颊,亲昵道,“没事,没事,我在琢磨新学的药方呢,就像柏儿平时背书一样。”
“我都背完了!”柏儿忙不迭道。
“哦,该吃饭了,柏儿一定饿了吧。”末药搂住柏儿,笑着蹭了蹭她的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