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沈奚荆的时候,夜色深重。
月亮高高挂在半空中。
艺术楼顶楼的狭窄楼道中,沈奚荆躺在血泊里,生死不明。
医院。
急救室。
沈倨绥挂了电话,脸色阴沉,抬眸看了一眼手术室亮起来的红灯,缓缓走到椅子旁坐下。
整个人透露出些许疲惫,挺拔的肩膀也松懈许多。
“他们说什么了?不来吗?”
“有事不来了。”
沈漾皱眉,这父母也太不称职了,孩子危在旦夕,他们怎么能如此忽略。
“父亲说他已经动用关系请了a市最好的脑科医生,等忙完赶来。”
“如果人死在手术台上呢?”她突然问道。
系统说沈奚荆将会被「天道」抹杀,那么他能活着走下手术台吗?
“他不会死。”
他的声音虽然平稳,但是不可避免带了一丝颤音。
一切来得太突然,从未预想过沈奚荆,他的弟弟,会从这个世界上消失、死亡。
沈漾注视着他的侧脸,他身上流露出的阴冷、压抑的气息,令人心中发怵。
父亲母亲的忽视,血缘至亲的危在旦夕。
他处于一种极端的边缘,维持着表面的理智,或者可以说他习惯了父母的虚伪,但是无法接受陪伴他多年的弟弟出现性命之忧。
他本质上是一个孤单的人。
顾嘉嵛和谢泠枫是在同一时间赶过来了,两个人脸上都带着紧张惶恐。
汗水从顾嘉嵛下巴上滴落,他顾不上喘息,哑声道:“怎么会这样?”
他以为沈奚荆只是赌气不来宴会,怎么会是从楼梯摔落,陷入昏迷。
“谁弄的?”谢泠枫冷声道,眼眸波澜不惊,沉稳而冷淡,有一种疯到极致冷静。
从片场飞奔过来,额发被汗水浸潮,五官凌厉中透露着几分杀气。
与顾嘉嵛还算正常的神态比起来,整个人情绪貌似有点癫狂。
“你冷静一点。”沈倨绥抬眼警告。
谢泠枫恍若无闻,垂在身侧的手止不住颤抖,仿佛在自言自语什么。
“顾嘉嵛,你按住他。”
似乎是能预测到谢泠枫接下来会做什么,刚发号施令,顾嘉嵛眼疾手快擒住双眼发红的谢泠枫。
他目色通红,眼睛里一丝一缕的红血丝触目惊心,挣扎的力道大到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