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了夏雪后,茂荀和子游去看悠然。悠然仍和蔓儿在一起拨算盘、看账本,听到皇上驾到,马上将重要的两本账本藏在袖中,才起身接驾。
茂荀见她处在阶下囚的位置,不求饶、不害怕就算了,还能坦然做自己的事,自然高兴不起来。悠然和蔓儿只怕回堡后被闻无违惩罚,倒一直不怕他,知道他是要拿她们换静言,就更不担心哪里受伤了。
“明日前去闻家堡。”茂荀道,“今夜,你们先出宫,暂住在茂正王爷府上。”
悠然心中默默一算,皇宫到闻家堡,再快也该要一两天的行程,明天是到不了。而明日原本是她定好的回堡的日子,从来,就只有提前,不敢耽搁,那明天堡里见不着她出现,就会知道她已出事。
她回堡,一般堡主都在,这时又抓了皇后回去,肯定亲自坐镇的。也不知道他猜不猜得到自己未来和皇后有关?若未猜到这里,肯定会以为是江湖人挑战他的权威,只怕江湖又是一阵血雨腥风。若猜到,他有他的计划要执行,断不会同意和皇上交换条件。为了了断皇上的妄想,只怕不用皇上动手,他会先杀了她!
生生死死,她翻来覆去地尝试过多次了,早就看淡了。她一直是盼望着死的,每次出堡,走在江湖上,遇到劫匪、闻无违的仇家、商场上的对手……她就希望自己能够成功地死去。可这一次,她不能这么想。她可以放弃自己的生命,但不能放弃别人享受生命的权利!
“皇上真要拿我换吗?”悠然问。
“你说呢?”
“你凭什么认为他会同意?大家说我会赚钱,却不知道那些赚钱的主意也是闻家兄妹出的,我只不过代为执行而已!没有我,有别人,还可能会做得更好!”悠然转身指着桌上的账本,“若你想拿这些去威胁他,更没用!天下如此之大,赚钱的生意不只这些,赚钱的地方也不只北周,他若想发财,谁又挡得住他?”
茂荀看着她:“好利的一张嘴。”他明知道她是想说服他,却不得不信了她的话。
子游突然一笑,深思地看着她:“皇上是想救皇后,自己的妻子,自己的女人!或许,闻堡主也会有同样的心思?”
悠然惨淡一笑:“那你们恐怕会失望。我的确也是给堡主暖过床的女人,但却只是之一。女人之于堡主,和男人唯一的不同,也就在这里。他从来不会认为女人哪里柔弱、哪里需要关怀,在他眼里,没有男人和女人之分,只有敌人和自己人之分!我们这些自己人,却不是他的亲人,他从来不会给半分情面。今天在这里,我还算是受到了优待;回到堡里,毫无怀疑地会被惩罚,因为我给堡主惹了麻烦……”
蔓儿也是低低一叹,道:“若想撼动堡主的情绪,利用我们这些下人、外人,是没有用的。他倒是爱屋及乌,花雨小姐是无风少爷的心上人,也能被他重视。如今,世上只有五人可以供你们要挟堡主:无尽少爷、无波小姐、出阳、老堡主及其夫人。”
茂荀和子游对视一眼,有些半信半疑。
“少爷、小姐和出阳都在堡中,你们就是进不了堡才抓我们,根本没用;老堡主和夫人多年未出现,堡主都找不到,想来你们也不可能在短时间内找到了。”
悠然想了一下,想说什么又咽下,对蔓儿说:“你先出去,我有话单独对皇上说。”
蔓儿看她一眼,笑道:“堡主把我派给你,不只是照顾和保护,还有监视。”
悠然一窒,没说什么,对茂荀道:“话说了这么多,不求皇上放了我去寻别的法子救皇后,只不过求您到时候注意一点,别赔了夫人又折兵。另外,堡主只怕不容许你的要挟,首要的不是伤害皇后,而是杀我以绝你们的念头,希望皇上到时候能救我一命——”悠然伸手抚上自己的肚子,“我怀了他的孩子,在肚子里他可能不要,但生下来了,他绝对会要。虎毒不食子,他又是把家人当命的人,拿孩子去换,必然成功!”
蔓儿一听,突然身子一软,差点跌倒在地。她震惊地望着悠然:“你怀了堡主的孩子……”
悠然点头,对茂荀跪下:“我只求我的孩子能来世上活一遭,不为自己,希望皇上能答应我。”
茂荀握紧拳头,怒道:“拿你的孩子换?!朕的皇后也有孕在身!若这次真换不成功,到时候你只怕也没用!如果闻无违只准我换一个,那请问,我是换孩子,还是换女人?闻无违不要你,朕却不能没有静言!”
“那简单。”悠然道,“若我生双胞,一切无忧。只生一个,皇上便在别处抱来一个,谎称我生了双生子,一命换一命,也能换回来。若皇后也生了双生子,皇上就再多准备一个,总之,只要这边孩子多一个,皇上的妻儿就能全部换回来!”
子游一听,大摇其头:“如果闻无违也想到这点怎么办?我们无止境地准备着孩子,一边抱出十几二十个,一看就假嘛!”
“我会骗他,皇后自然不会骗皇上。到时候,皇上先换她或先见她,从她那里得到确切消息,还用再担心吗?”
子游想了一下,对茂荀道:“这法子行!而且,十月怀胎,日子长着呢,说不定我们会在这时间里救出皇后。”
“都给朕闭嘴!”茂荀大喝一声,“明天必须得救回静言!否则,不用等到十个月后,闻无违接下来肯定马上有行动,谁知道静言会如何?小皇叔,你马上传朕口谕,让淡云现在就去闻家堡外埋伏。”
逐了夏雪后,茂荀和子游去看悠然。悠然仍和蔓儿在一起拨算盘、看账本,听到皇上驾到,马上将重要的两本账本藏在袖中,才起身接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