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某个时刻,江以安觉得自己真的要从这个人身上碾过去,哪怕自己也被他拖下水,也好过他这么阴魂不散地缠着小宁。
陈向东没有向后退一步。
江以安踩下刹车。
江贺宁睁开眼睛。
她看着那张熟悉的脸,恍惚了一下,脑海里闪过的竟然是那个盛大的新年夜,陈向东举起戒指向她求婚的画面。
而她当时,也是真的甘愿和他就此纠缠下去。
如果不知道陈念肖是江致远的女儿的话。
已经一错再错了,江贺宁心想。她不知道陈向东来这里做什么,只记起来那通电话里,男人哑着嗓子说:阿宁,你答应过我的。
是啊,她答应了,但那又怎么样呢?她不可以反悔吗?
说她无赖也好,说她骗人也好,说她说话不算数也好,总之江贺宁不想再看见他。
尤其是在做了一场伤筋动骨的手术以后。
江贺宁觉得心里有股气散掉了,她只觉得累,只想回到自己的房间睡上个三天三夜。
于是闭上眼睛,然后说了一声,“回家吧。”
江以安应了一声,今天实在不是跟陈向东起冲突的好时机,小宁这么虚弱,不能再让她劳心费神。
他把车往后慢慢倒,准备走一条小路回家。
陈向东看着那辆车慢慢从自己眼前退离,心里那股戾气霎时间就涌了上来,江贺宁只看了他一眼,就一眼。
然后闭上了眼睛。
她看自己的眼神很熟悉,冷淡和疏离。
那是陈向东最恨的眼神。
也是最恐惧的眼神。
仿佛短短几天过去,江贺宁就又变回到了那个拒他于千里之外的人,而这一切的发生仅仅是因为江以安回来了。
他只有一个想法:阿宁,你已经答应过了不离开我。
你怎么能反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