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清点点头:“看友人书信,不觉泪下潸然。”
吟宣:“那姐姐呢?姐姐怎么看?”
落清:“如此情义,来之不易,我当好好珍惜。”
吟宣:“姐姐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个。我不是要探究姐姐的往事,只是姐姐有事,应当跟我说,不能一个人在心里憋着难受。”
吟宣将落清拉到梳妆台前,拿起梳子:“来,我为姐姐梳妆,姐姐可有想要的发式?”
落清垂眼:“就挽惊鸿髻吧。”
吟宣:“好。姐姐挽惊鸿髻最好看了。”
落清:“我不是有意瞒着你,只是不知从何说起。”
吟宣手中动作不停:“那姐姐就随便说好了。”
落清悠悠叹了口气:“我和他青梅竹马,从前只当是同桃子、斯年一般的朋友情义。
“自他回来之后,不知怎的,就生了别样的情愫。
“许是造化弄人,我发现他亦有这样的心思。那日你我去长乐坊,你可还记得?”
吟宣点头:“记得呀,姐姐后来点了什么样的男人?”
落清勾了勾唇角:“那不是长乐坊的男人,是小戚假扮的。”
吟宣惊得手中的梳子差点掉到地上:“什么?”
不怪吟宣吃惊,任是谁听了冠军侯到长乐坊去侍奉人,都要吃惊。
落清也觉得好笑:“是啊,我选的那小倌,是冠军侯假扮的。那时,我才确定了他的心意。
“你知道的,这情意对我无妨,因为旁的事情更重要,不足以乱我心。
“昨夜看了他的信,不觉心中迷茫,不知如何自处了。”
“姐姐既然觉得这情意对你无妨,又因何会不知如何自处呢?”吟宣利落地为落清挽出一个惊鸿髻。
落清看着镜子中的自己:“若我身上没有婚约,那也不妨做桩风流事。”
吟宣:“姐姐是因为顾忌和小殿下人婚约?心中喜欢冠军侯,也感念他情深义重,却不知如何回应?回应也不是,不回应也不是。”
落清:“嗯。”
吟宣:“姐姐一向有主见,对感情也是。我想姐姐心中已经有决定了吧。”
落清笑了。
那她不妨,就装聋作哑这一回。
说破,他们都不好自处。
不如就如此下去。
“姐姐心中有了主意,不郁闷了就好了。”吟宣笑着给落清挑簪子。
从冠军侯送的几样首饰中,吟宣挑出来了一根宝蓝点翠步摇,给落清簪上:“这步摇好看,衬姐姐。”
落清抬眸向镜中望去,看镜中少女,有些恍然。
“姐姐不管是女儿打扮,还是官服大胆,一样地英姿勃发,气宇轩昂。”吟宣满意地看着落清的发式。